张显是她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尽量去赋予亲情的感情的唯一存在了。
夏纪娘见张鹤盯着那些女子,一路以来的疑惑又消除了许多,心道:他果真是个男子。
第一次见张鹤时她便将这人错认成了女子,后来得知她是“驴哥儿”疑惑便解了。可是随着后来的一次次相处,她又生出了疑惑来,除了张鹤实在是身形削瘦外,她觉得她的面容俊秀得不像是男子。
像张鹤那般年纪的男子,如同她二叔父的儿子,嗓音会低哑、粗糙得很难听才是,而且嘴边冒青,脸上也会痘子。反观张鹤,除了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娇嫩外,脸上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想到这里,夏纪娘又暗自咬牙:青春年少正是容易动情时,难怪他总盯着女子瞧!
丝毫不知短短的瞬间夏纪娘便想了这么多的张鹤收回了目光,她担心张显会走丢,便背起了他来。回头看见涌过来的人,她下意识地伸手牵住了夏纪娘的手,将其拉到了一边。
夏纪娘怔怔地看着她,感受到手里带着茧子的柔软的手掌传递来的温度。意识到不对劲,她连忙抽出手,如惊弓之鸟般瞪着张鹤。
张鹤被她的眼睛盯得心中一凛,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后面涌上来的人会撞倒你,若是发生踩踏事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纪娘想,上一次她们如此亲近还是在田野上。不过此次张鹤牵着她的手好一会儿,她竟有些娇羞的情绪,心里头“扑通”直跳。
随着人流走进了花神庙中,在那遍山的花树上,不少女子正将她们花心思编织的绸带等绑在树枝上,为花树增添艳色。而不少文人士子和女子分席坐在花树下,漫天落下的花瓣让她们诗兴大发,诗句随口便吟诵起来。
张鹤叹气,若她的肚子里有点墨水,可能也有随口便赋诗的雅兴。作为工科院校出身的她,只懂编程,除了自小上兴趣班懂一点书法外,她可以说和“古风”一点边都沾不上,也不明白为什么穿越而来的人会是她!
城内外热闹到傍晚时分也不见消停,不过外出踏青的人回来了,一些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的人也悉数出城。花神庙里的青年才俊和年轻女子纷纷归家去了,在花神庙前摆摊的摊贩也都收拾了东西。
和花神庙白天热闹、别处冷清不同,临近傍晚,花神庙渐渐地冷清了下来,而别处街巷却迎来了最繁荣和热闹的时分。
回去邸店的路上,张显已经累得趴在张鹤的背上睡着了。张鹤虽然面有疲态,可是也觉得不虚此行。
她买了些绸带给夏纪娘,也学着那些女子将它们绑在了花枝上,不仅张显过了把眼瘾,连夏纪娘也甚是开心。二人玩得开心,对花朝节并不感兴趣的她自然也稍微地将这日子记在了心上。
回到邸店里又叫了些吃的,而后张鹤才又打算出去。夏纪娘道:“赶了一天的路了,你还要出去吗?”
“我去置办些东西,这儿的路我熟悉,你不必担心。”张鹤微微一笑。
“你一人能行吗?”
“我会托人送回来这儿的,还烦请夏娘子帮我照看一下鹿儿。”
看着张鹤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处,夏纪娘才回到房中。
她打开窗户朝外看去,这下面便是一条街巷,街巷被两旁的邸店、酒楼的灯笼照得亮堂,而往来的人的说话声、酒楼伙计的吆喝声以及夜晚了也仍挑着面食叫卖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吵,可也说明了城内的热闹之处。
往常的这个时候在村中,几乎已经无人出门,田野上更是幽深、寂静,这种场景难能一见。
夏纪娘趴在窗沿上,听着不远处的酒楼中从乐伎的喉中传出的婉转、字真韵正的小词,脑海中忽然便想起张鹤今日失神地盯着一些女子瞧的画面。她的思绪飞远了去,不禁浮想张鹤之所以这么晚才去置办东西而不在明日再去置办,是否也为了在那勾栏瓦舍里的女子们……
张鹤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街角,她猛地收回了遐想,为自己的揣测而感到羞愧。
跟在张鹤身后的脚夫扛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回到邸店,跟邸店的掌柜立好存放货物的凭据后,才又上楼去。
过了好一会儿张鹤才敲响夏纪娘的房门,夏纪娘略心虚地过去开了门,见张鹤满头大汗,便知她是马不停蹄地置办东西而未曾歇息。
张鹤摸了摸腰间的革带上挂着的袋子,而后从里头摸出了一根被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她,道:“送给夏娘子的谢礼。”
夏纪娘接过这物件,又拆了布,借着狭小的房内唯一的一盏灯的光线看清楚了这是一支牛角质的发簪。簪首雕刻着花样纹饰,仔细一看却是海棠花的花样,而在那簪梁上也刻着树枝的纹饰,整支发簪便如同一支刚从树上折下的海棠花!
夏纪娘当即便怔住了,心绪一下子便乱了。
张鹤道:“夏娘子救了鹿儿,我还未报答呢!又想起因夏娘子救鹿儿而遗失了发簪,我过意不去,唯有还你一支,算作谢礼,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夏纪娘回过神来,幽幽地看着她,心里则百味杂陈。她救起张显时发簪便已经掉了,而她也未曾提及,张鹤是如何知道的?
若说在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张鹤便留意到了,那说明张鹤的心也是很仔细的。只是时隔这么久,张鹤却依旧记得,也是令她不知如何言表。
令她更加不知怎么回答的是,张鹤似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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