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还真是会破坏气氛,郑亦骂了自己一顿。
白贺炜当天下午就觉得头重脚轻,四肢了句:“白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白贺炜没在乎,说:“可能昨晚喝多了。”他今早醒来就觉得不那么顺当,午饭过后,这种感觉尤甚,他还在想,郑亦替自己操心也是没什么错的,就是听起来聒噪了些,还被自己说了一顿,那张脸当时就挂不住了,闷头吃饭不吭声了。
他烧了点热水喝,可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喉咙也跟着痛了起来。很多年不生病的人,病菌一旦侵袭简直无从抵抗。他早早下班回家睡觉,到半夜被恶梦惊醒,夹了温度计一看,三十八度七,发这么高的烧,人都要废了,他也不敢耽误,昏昏沉沉的打车去医院挂急诊,医生给开了退烧药,然后就被固定在椅子上打吊针。周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各种各样来自于病人的呻吟,白贺炜一时间觉得心情跌落到了极点。
打完针已到凌晨三、四点,昨晚就没吃饭的他,胃袋里空空如也,路边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他要了份南瓜小米粥喝了下去,总算舒坦一些。他又打车回家睡觉,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手机上有四、五个未接来电,郑亦占了三个,他一个个回过去,最后才拨了郑亦的电话。
他急得口无遮拦,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询问:“学长,你怎么了?听说你生病了?吃药了吗?吃饭了吗?”
白贺炜因为生病心烦得很,听见这么一通问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没病都要被你烦出病了。”
那边传来了傻笑声,郑亦又说:“我晚上给你做点吃的吧,然后陪你打针。”
白贺炜身边不乏殷勤的人,可像郑亦这么会赶趟的也真是少,“打针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没陪护的,你自己上厕所都困难,午饭还没吃吧,等会儿我帮你叫个外卖,晚上我下班就过去。”
又是连珠炮的一顿说,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奶奶,白贺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生病显得娇弱了,他胸口突然涌起一股子暖意来,他不好再拒绝,说:“外卖我自己订,你要是想来,就直接到医院吧。”
“好的好的。”郑亦又叮嘱他多喝水,按时吃药,就挂了电话。
白贺炜难得休病假,躺在床上发呆,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是外卖送到了,郑亦给他点了一份馄饨,随后微信又到了:“学长,趁热吃。”
馄饨很好吃,纯肉馅儿的,鲜美的汤汁解救了他因为生病淡而无味的嘴巴。吃好饭,白贺炜刚想躺回到床上,郑亦又发来微信:“学长,别忘了吃药。”
白贺炜生病的这几天,郑亦表现得真是特别殷勤,他一直是镇里他家两头跑,送饭陪着打针可谓是关怀备至。无奈白贺炜这病是真的难缠,烧退了之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咳嗽,咳得是小腹痛,胸口痛,大夫建议他验血,结果是支原体感染,治疗方法是打一疗程十五天的消炎针,之后再吃一星期的药。他也见不得郑亦这么折腾,便说:“吊针我每天下午过来打,晚上也就完事儿了,你就别来回跑了。”
“我也没多辛苦。”
“巡视组在秋树乡呆着呢,你别以为常春镇没事儿你就作死。”
也就是两天前,省里的巡视组进驻到灵泉市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巡视工作,市里又派了几个督导组进驻到几个群众反映问题较为严重的乡镇,秋树乡是其中之一,只因为常春镇紧邻着秋树乡,领导们都怕惹麻烦,也给镇里干部开了会,让他们夹紧尾巴做人,老老实实的别惹事,不要迟到早退,遵守劳动纪律,更可况现在防火期还没算真的过去,特地强调让郑亦千万看住了,可别在这种时候着火。
郑亦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他即使再担心白贺炜,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惹出麻烦,于是只能听白贺炜的话,一边工作,一边挂心着白贺炜。
大夫给开了药,白贺炜就不再往医院跑了,他在单位附近找了个社区门诊,每天下午三点多就过去打针。
春天的灵泉干燥少雨,风又大,这个时候也是病菌最为活跃的时候,门诊每天门庭若市,生意非常红火,像他这样的大病号小病号少说也有十几个,每天都按时来报道打针,没有个安静的时候。白贺炜根本就不想打针,手上被扎得青紫一片全是针孔,可他一到了下午就开始咳,整个走廊都是他制造的噪音,这让他不得不遵循医嘱了。
这天下午又是一个大风天,年轻的小护士刚把针给他扎上,白贺炜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一个惊慌的声音结束了整个春天北城区未发生较大火灾的记录,大峪乡那才上任两个月的的主管农林的副乡长史大伟对他说:“白所长,不好了,我们乡着火了,是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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