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彻底放弃了。
危机过后,太子泩又恢复了常态。
这夜,他小憩醒来,忽见点灯宫女,纤腰艳目,又似戚夫人,又似多年前的张氏。他不由分说,强拉了这宫女,往床上颠鸾倒凤去。
那宫女已放弃挣扎,待觉出不对,哭着看去,太子泩已轰然倒在锦被之上、没了呼吸。
太子泩将他的生命定格在了最舒爽的一刻,也将他的人格定格在了最卑下的一刻。
只太子泩与戚瑶留下的这个皇孙,排在太子泩这二年与众宫人所生的孩子之后,为嬴十二。
嬴十二始终未有姓名。
宫廷侯爵之间,都私下称这个孩子为“孽子”。
这名声传到皇长孙嬴礼耳中,倒叫他生出一丝亲近之心。
毕竟,在樊媛等人看来,他嬴礼也是“孽子”呐。
借着太子泩之死,吕雉鼓动众臣,要求已满十五岁的嬴祚入预政,学习如何治理这庞大复杂的帝国。与此同时,皇太孙的几个哥哥,是该各就封地,还是出宫建府呢?
问题抛到了胡亥面前。
第245章
即使没有吕雉煽动群臣提出来,胡亥也会让皇太孙嬴祚入预政了。
至于长于皇太孙嬴祚的三位皇孙, 则仍养在宫中, 待大婚后出宫建府。
本朝制,断绝了皇子各据封国的可能。
吕雉松了口气。
皇太孙嬴祚占据嫡长大义, 功课上敏而好学, 待良臣尊而重之,理政事不嫌繁累, 甫入预政,便得众人交口称赞。
胡亥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再养出个太子泩来。
嬴祚早已在祭拜母亲鲁元时, 便于陵墓前暗暗起誓, 断然不会做似父亲那等储君。
却不知道他的父亲太子泩, 在年少时, 也曾是个聪慧的孩子,也曾被众人寄予厚望。
如今皇帝以农桑为首政, 又下令田租减半, 由十五税一降到了三十税一。自此以后, 这一农税成为大秦定制。天下无战事,次年, 皇帝又下令推迟男子服徭役的年龄三年,并缩短服役的时间。
在胡亥治理下的大秦帝国, 律令上轻刑慎罚, 文化上收集天下藏书、在各郡县开设蒙学,思想上推进大一统理念,外交上与南匈奴、乌桓开通互市。一时间百姓殷昌, 风移俗易,眼看着便是太平治世。
岁冬,大夜宴。
宴上,赵乾低声汇报,“陛下,张良走了。”
“朕知道了。”胡亥低叹一声。
前番张良主动向皇太孙求肯,道已无再可教导皇孙之处,幽囚二十年,愿得出外一观。嬴祚不忍,再度求到皇帝面前。
这一次,胡亥没有驳回。
而张良重返阔别二十年的社会中,见人人习隶书,诵秦书,无人再忆齐楚韩、无人再思燕赵魏。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而他被抛在了原地。
忆往昔,他张良弟死不葬,散尽千金,博浪沙刺秦,声动天下,豪情壮志好男儿。到如今,衣衫单薄伶仃人,故国不在,连故国文字已无人诵识。他的国,彻底亡了。
张良黯然心灰。
好不容易求来恩旨,可以自由出入了,然而张良却只外出过这一次,便称病不出,只镇日在园中行道引辟谷之术。
今日晨起,仆从入内室,却不见张良踪影,只在案上寻到一张字条,上书“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
赵乾低声道:“他出咸阳往南边去了,要追回来么?”
“由他去。”胡亥淡声道。
嬴祚就坐在近旁,得知这侧消息,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老师就这样离开了吗?像所有曾对他有所照拂的人一样。
仿佛在此刻,嬴祚才明白了幼年为张良求肯时,皇帝所说的那句话。
“朕有什么不能赦免?是他自己过不去。”
好在不只又让人怅然的消息,也有好消息。
二十年来,项羽始终没有降秦。
但是当日胡亥送去的项氏子已经长大了。
如今项羽重病卧榻,在胡亥锲而不舍的邀请下,终于让儿子项辉走出了夏临渊的后院,走向了皇帝的朝堂。
项羽不会降秦,但是自他而下,子子孙孙都无法再逆着天下大势、独立于大秦之外了。
这时赵高上前祝酒,笑道:“臣没有旁的献礼,只是从书院中发现了好文章,愿奉与陛下赏阅。”
看时,却见是一篇洋洋洒洒的《子虚赋》,借楚国子虚先生之口,答齐王之问,极言楚国之广大丰饶,以至云梦不过是其后花园小小一角。而乌有先生不服,以齐之名川大海、异方殊类,傲视子虚。通篇赋辞,尽显大国风采、帝王气象,很适合在这样的大宴会上捧出来献给皇帝。
更不必提其文辞精彩,有如“岑崟参差,日月蔽亏;交错纠纷,上干青云;罢池陂陀,下属江河”“丹青赭垩,雌黄白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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