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看他一眼,道:“师父有大胸襟大气魄,要跟你似的,一点小仇还得记着过年,那成什么样子了?”
莫声谷嘿嘿笑道:“我是小胸襟小气魄又怎么了,我就是个俗人又怎么了?”说完后一打眼,见张无忌低头不语,摸摸他的脑瓜,“咱当俗人当得乐呵着呢。”
他还当张无忌是不高兴张三丰将经书送出去,便有心安慰他,却见张无忌抬起头来惶恐道:“七师叔,我、我早已将经书背熟,甚至都开始修炼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又怎么了,本就是你发现的《九阳真经》,那帮秃驴不感激就算了,难道还敢反过头来责怪你?”莫声谷说完后,顿了一顿,叹道,“我这几个小侄子,可都是比我有能耐有造化的。”
他生性磊落,见两个小侄子下山溜一遭就能捧回这么好的宝贝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意,勉励道:“这破书曾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来,自当有独特之处,你当好生参悟,待学得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张松溪深谋远虑,低声道:“这经书师父看了便罢了,可既然无忌也知晓其中内容,咱们断断不可声张,免得惹得小人觊觎,害了他性命。”
想到俞岱岩十年卧床之苦便因身负屠龙刀而起,众人俱都肃容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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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参阅了半月《九阳真经》原本,以他如今武学大家的眼光,取其精华之处,将《武当九阳功》也加以改动。
临行前,他郑重将四本经书交给张无惮,笑道:“因怕让人探听了去,再徒生波折,我去信少林,只言明遣徒弟过去。少林百年名派,门人弟子无数,难免有目空自大者、有见识浅薄者,不当你们是送财的童子,只当是武当上门讨债,有些委屈,还得烦你们多担待。”
他也担心若提前告知拿到了《九阳神功》,少林那边若不慎漏了消息出来,路上再有小人作祟。
张无惮笑道:“太师父,依着孙儿多嘴,这经书,该当您亲自送上少林才是,好好羞一羞那帮秃驴。”
张三丰怔了一下,“咦”了一声,失笑道:“怎么不早些说?”想到亲手了却这桩是非,还当真让他心动。
“我是想着,您若是早便惦念着重回少林,衣锦还乡嘛,自是少不了啪啪啪打脸的戏码,怕心神都给勾去了,如何还能静下心来研读经书?”张无惮答道。
他如今跟张三丰混得熟了,知道他向来喜爱跟小辈们玩闹,言谈间便故意说些亲昵取笑之语。
张三丰哈哈大笑,他向来不讲究排场,当下跟旁边的小童儿吩咐一声,便道:“好,那老道此番便衣锦还乡,重上少林!”
左右两个小童只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料不到能有此着,待他们走出去老远了,这才醒过神来,顿顿脚连忙去知会宋远桥等人。
宋远桥得知消息后也愣住了,挥退童儿后,禁不住苦笑道:“师父越上了年纪,越爱跟小孩们……一般了。”
此间就只他和张松溪二人,抱怨一句张三丰的闲话也无妨。他不能明指张三丰胡闹,可一代宗师这说走拍屁股就走了的做派也着实让人好笑,宋远桥说罢,连连叹气不住。
张松溪也颇觉无奈,眼中却满是笑意,说道:“只消他老人家高兴,这又值什么呢?师父本就常年闭关,今日也是径自离去,他老人家是知道有大师哥在,处理门派事务,自是不在话下。”
宋远桥却道:“我便是太看重规矩礼节了,常常自误,却学不来师父半分的洒脱。”
他如何不知张三丰真正属意的掌教弟子是张翠山,便是极为喜爱其脾性。宋远桥时时会想,若非张翠山青年时期失踪十年,怕今日轮不到他坐上这个位置。
如今张翠山归来,兄弟想得,他便总觉这位置是从师弟那偷来的,可私下再三向师尊请辞,张三丰都只是笑他多心而已。
宋远桥看张三丰已无更改传人之念,心中自是大为惶恐,生怕辜负了师父的厚望,日夜勤勉,将派中上下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张松溪道:“众生百态,一人有一人的性情,大师哥何必介怀。莫说咱们师兄弟七人了,单看无惮和无忌,一母同胎的两兄弟,刚回到中原时性情都天差地别。天性天性,便是天生的性情,老天爷给的,可更改不了。叫我说,大师哥一味执着于此,才是真的在自误呢。”
宋远桥一想,深觉有理,张无惮精明强干,张无忌天真烂漫,两人却都是极好的孩子,可见性情本就无高下之分。
若是哪一天张无忌哭哭啼啼来跟他诉苦,说缘何哥哥能做到如何我就做不到如何,他也会心中觉得好笑。怕他一味推辞首徒之位,在张三丰眼中,也如孩子一般可笑。
宋远桥寻思一通倒也便放下了,自嘲道:“我还说青书被‘三代首徒’的名声给束缚住了,其实自己还不是过于看重这无用的虚名?”
宋青书是想占据首徒之位,护不住就郁郁寡欢,他是想一意推辞,推不掉就惴惴不安,可说来本质都是相同的,父子两个都将其捧得太重了。
张松溪观其神色,知他总算是想通了此节,心下一松,笑道:“我原还担心五师弟和无惮两人路上再遭了不测,如今有师父跟着,却是断断无碍了。”
“理是这么个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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