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哈哈大笑道:“那可好,随你高兴便是了——我今日是来讨回场子的,二位该不会以为我是来相助泰山派的吧?”
他满嘴胡言,有恃无恐,玄冥二老是奉命来收服泰山的,不是逼泰山派造反的,死上几十个弟子都好说,可要是折了天门,仇就结大了。
鹤笔翁为人愚笨,他二人同行时皆是鹿杖客拿主意,此时师兄疲于应付,没办法明示,他便不禁心下烦乱。若说明教和泰山派虽非死敌,但终究正邪不两立,张无惮不至于巴巴跑到泰山派来救人。
何况也没见过哪个来救人的压根不搭理人质,扑上来先跟劫匪打得难舍难分的。鹤笔翁如何不知自己两指紧扣寸许,轻而易举便能击杀天门,看张无惮当真全不在意,可见他所言不虚,此行是为报昆仑山之仇来的。
说话间张无惮便一拳下击在鹿杖客右膝上,鹤笔翁再也忍耐不住,将天门推给身旁武士,跳入圈子,大叫一声,诱得张无惮循声看过来。他同鹿杖客早便默契深厚,两人一前一后同时伸掌,使出平生绝学玄冥神掌,意图合两人之力,将张无惮毙于掌下。
张无惮面色大变,他此时面朝鹤笔翁,电光石火之间想调转身形避开身后的鹿杖客,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得强提内力,双掌对向鹤笔翁。依他如今修为,单同玄冥二老其一对敌,有稳赢之势,但若跟两人同时以内力相搏,则胜负难料,何况腹背两面遭敌,情势不容乐观。
鹤笔翁见他避无可避,已如困兽,心下大喜,更是将毕生功力都逼至双掌之上,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合他兄弟之力,将此人除掉。三次碰面,张无惮内力一次高过一次,此等大患,当除则除,绝不能容他活下去。
眼见两人四只手掌便要拍上,鹤笔翁却觉双掌如拍在泥地里,软绵绵无着无落。张无惮使出九阴中的收筋缩骨之法,周身骨骼滑腻如油,刹那间缩成极小一团。
本来近在眼前的敌人一眨眼小了大半,怪叫着于鹤笔翁双掌之间闪身而过。他叫得音调太过古怪,鹤笔翁下意识视线追他而去,却听到一声惊骇至极的大叫。他急忙转头,却见鹿杖客惊恐地瞪视着他。
本应在中间的张无惮不见了,鹿杖客急忙撤掌,却不料鹤笔翁反应没他迅速,两掌仍直直往他这边递。
鹤笔翁忙想收掌,却已是错过了时机,去势不减地拍在鹿杖客肩头。鹿杖客大叫一声,口鼻间皆喷出血来,一张脸青白骇人,他又右膝有伤站立不稳,倒摔出去几丈远,将路途上的几名元兵都给砸伤了。
张无惮在空中时,便已悄无声息恢复了原本身形,落于地上,趁着鹤笔翁失神之际,揉身又上,一掌击在他天灵盖上。鹤笔翁目光呆滞,头盖上源源不断涌出血来,僵立住一动不动。
而后张无惮向着鹿杖客而去,见他还横在地上几次试图站起来而不得,叹道:“合该你们兄弟命尽于此。”说罢也送他走了。
一众武士想不到两位神功盖世的统领竟被这么轻易便解决了,俱都看得呆住了,有几个灵醒些的,趁着张无惮杀鹿杖客时,便向着山下溜去。张无惮扭头,见场上竟还有数十人在,奇道:“怎么,还不跑?”
这几十人皆非弱手,真要混战起来,他自保无虞,这些泰山派弟子却是都活不成了。张无惮明摆着不打算杀他们,诸武士纷纷醒悟过来,扔了手中所缚的人质,急火火冲下山去了。
这么些人凌乱不堪地逃下山,定然会迎头碰上追上来的莫大、令狐冲等人,一样也是活不成了。张无惮微微一笑,上前将摔在地上的天门道人扶了起来,为他解了穴道,看他面红如血,劝道:“人心恶毒,难以预料,道长不必过于自责,先解了弟子们束缚为要。”
“说来惭愧,谢过张教主相救。”天门死里逃生,百感交集,神色复杂地一揖到底,不再多言,同他一道将其余人等身上的绳索都拆解了。
此时莫大等人仍未上山,张无惮道:“怕是他们正遇上了逃窜的鞑子士兵,才耽搁至此,却不知这山道上哪处更易设伏?”天柏和天乙都在,熟悉此间地势,定然要选一处易守难攻之地来堵截元兵。
天门稍一思量,便道:“傲来峰与扇子崖交界处有一壶瓶崖,山道细长如瓶颈,只容一人通过,想必他们便是藏身在另一端,将摸索走过去的鞑子一一斩杀。”
他见门下弟子各个有伤,留他们在此地休整,同张无惮先去后山之上,果见靠近悬崖的几株参天古树上,都绑着绳索,绳索低垂崖下,这群元兵便是借此上山的。
天门挥剑将绳子都截断了,领张无惮向着壶瓶崖而来,他们耽搁了这么久,元兵也不知是跑走了还是被杀了,都已不见人影。那壶瓶崖崖口果真如天门所言,十分陡峭,站在一端便看不到另一端景象。
四下一片寂静,以张无惮的耳力,却能听得到有几人匀长的呼吸声,便道:“冲哥,内力这么差劲儿,早听出是你啦,下次人家再设埋伏,你便别跟着凑热闹了。”
令狐冲自对面崖壁间探出头,见果真是他,沿着狭窄过道快步溜过来,笑道:“这法子是常师弟想出来的,我们藏身在此,不费吹灰之力,杀了近百名鞑子。”此处皆为师长,他不能明着大夸特夸张无惮厉害云云,便夸常贵一句,以此抛砖引玉。
果然,常贵也走了出来,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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