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风嘲道:“端木?呵,端木!”
青蝉知道端木与谢眠风间的纠葛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谢眠风心怀怨恨,但端木现在的情况亦不明朗,青蝉压下怅然,把酒菜一一摆出来:“趁热吃吧,酒还是特意温过的。”
谢眠风也没客气,走过来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抬头问青蝉:“宸娘呢?怎不见她来?”
一路上谢眠风与宸娘最“谈得来”,青蝉还记得她唱给宸娘听的曲子,想着,幽幽叹道:“宸娘回海上了。”
谢眠风吃着菜,头也不抬地“噢”了声,想来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青蝉等她吃完,收拾了小屉子正待起身,谢眠风剔着牙道:“细砂做的菜不是太咸就是太甜,难吃。”
青蝉:“……”
在海上总是端木做菜,所以细砂和青蝉的手艺都很差,青蝉不难想象谢眠风的这句“难吃”是怎样的难吃,但她能开口挑剔,就说明她对入狱这回事并没有怎样耿耿于怀,否则压根就不会碰细砂做的菜吧?
青蝉浅笑:“那等我出去打听打听白鹤城里哪家食肆的菜做的最好,下次带来给你。”
谢眠风无意义地“哼”了声,摆手让她快走。
青蝉从狱中出来,十三门的整体气氛是压抑而低沉的。她行走其间,不自觉地步履匆匆,然而拐过弯,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这几天青蝉一直想向姜无忧打听祝音的情况,却苦于不知何处寻她。她在主殿下的湖边徘徊过,没有见到姜无忧,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十三门遇见。
青蝉快步追上去,出声唤道:“姜无忧。”
前方的姜无忧慢慢回身,她双手捧着几副卷轴,看过来的目光平静而内敛。
“我一直想找你。”青蝉跑到她身边,因为跑动脸颊微微泛红,坠下的发髻中央盘着花钿,曳下一颗小小的珍珠,在她乌黑发间晃动不休。
姜无忧想也不想,道:“我的故居在第六门。”说完自己也顿了顿,重新开口:“找我何事?”
“关于端木……我想知道祝音大人究竟作何打算?”
姜无忧:“祝音表面很好说话,但固执起来比谁都难对付,她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更改,端木之事我爱莫能助。”
青蝉被这个噩耗炸的好一会才找回声音:“……那要怎么办?”
问完才意识到自己问的很多余,姜无忧都已经说了爱莫能助。
姜无忧:“虽然是她的躯体为祝音所用,但她同时也能拥有祝音的能力,没什么不好。”
青蝉急道:“可是端木说若她答应了祝音,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端木这个人了!”
姜无忧:“祝音只是要用端木的身体,并不是要抹去她作为‘端木’的本性,改变虽然会有一些,但端木怕的是在祝音的掌控中迷失了自己吧?”
这些青蝉都不清楚,姜无忧这么说,她便只好这么听着。姜无忧说完,青蝉可能还陷在“不知要怎么处理”的情绪里,许久没吱声。姜无忧扫她一眼,想了想,道:“祝音很讲原则,既然她给了端木选择的机会,那就一定会等到端木心甘情愿那天。”
姜无忧了解祝音,她能这么说,无异于给青蝉吃了颗定心丸。青蝉这才重新露出笑意,换了话题:“……你来这里,是有事要办吗?”
姜无忧不咸不淡答她:“嗯。”
青蝉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姜无忧被她盯得眉头蹙起,在青蝉笑眯眯的目光中,微不自然道:“我去祝音那里取东西。”
青蝉注意到姜无忧手中的卷轴,问她:“是取这些?这些是什么?”
姜无忧:“云王作的画。”
青蝉想了想,问:“这里面有也姬莲生提到的那幅吗?”
当初在死亡沙漠之时,姬莲生提到过一副云王的画,姜无忧听青蝉问,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副,点头:“有。”
青蝉:“……”
姜无忧:“……”
能与姜无忧独处青蝉自然是很开心,可对话若要这样一问一答才能继续下去,又让她觉得挫败。既患得又患失,青蝉也认为自己实在不可理喻。姜无忧就是这样的性格,相比较以前的漠然,如今的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改变良多,还想要得寸进尺吗?
姜无忧走了几步,停下来:“你想看看吗?”
青蝉因为姜无忧这句话,神采重现,灼灼目光点亮她青春动人的面容,那一瞬间的活力,让人无法直视。
姜无忧抖开其中一幅卷轴,随着画面铺陈,云王的这幅画逐渐在青蝉眼前露出原貌。
她看着画中的青山绿水,耳边仿佛能够听闻到流水与鸟语之音。青蝉指着画中那抹白色,斟酌了一会,道:“这是你?”
姜无忧点头。
这幅画里有姜无忧,有人身蛇尾的姬莲生,有白鹤城主,还有……青蝉指着立在木桥上的女子:“素图?”
姜无忧:“嗯。”
素图绝代风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与姜无忧相衬吧?
——而姬莲生口中的姜无忧的念想,青蝉看到了,原来是这样的一幅画。
后来,青蝉就丧失了交谈的兴致,她不说话,姜无忧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话题,两人敷敷衍衍在十三门道了别,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行,距离越拉越远,终于彼此都不可见。
青蝉回了十四门,细砂问她谢眠风的近况,她把谢眠风关于菜的那句话说给她听,细砂听完,笑着啐道:“不识好歹!”
而关于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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