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歌当然不可能说不是,他只道:“陛下自然是名正言顺。”
“那王山有意置孤为生死险境,是否犯了谋逆之罪?”
皇帝为万金之躯,王山的行为往轻了是失职,往重了说,谋逆也不算为过。
燕于歌看着有点可怜的少年天子,语气平静得不像是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自然算。”
“摄政王叔的要的理由孤给了,方才那些话,孤便再不对外人说了。”
做了三世的傀儡皇帝,燕秦从来算不上什么草菅人命的暴君,但一切威胁自己性命的隐患,他都是要一个个铲除掉的。
王山最大的过错并不在于粗心没有注意到他这个皇帝当时的不对劲,而是在当时常笑疾呼的时候阻止了其他人救他下来。
燕于歌也就算了,王山算是什么东西,若是这次他连王山都处置不了,那他这个傀儡皇帝也可以不用做了,可以直接去死了。
心里这样想着,燕秦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却是笑盈盈的:“孤知道,摄政王叔会站在孤这一边的,对吧。”
燕于歌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没有直接应小皇帝的话:“王山失职,自是该罚,只是尚且祸不及家人。”这是要小皇帝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孤可以放过他的家人,但王山必须死。”实际上燕秦本来就没有打算要诛人九族,他才刚登基,还不想落个残暴名声。而且谋逆之罪有轻有重,王山还没到举兵谋反勾结外族的地步。
这次燕于歌没有说反对的话,事实上,他也认为王山做的不妥当。皇室就燕秦这么一个皇子了,要是小皇帝现在死了,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在燕于歌达到目的离开御书房之前,燕秦出声喊住了他:“还有一件事。”
“过些时日便是秋猎,孤需要一个新的武术教习,这次孤希望能够自己选。”
这是件小事,如果燕秦选的人不合适,他根本不会答应。燕于歌头也没回:“陛下要选谁?”
小皇帝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孤思来想去,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摄政王叔骑术更精湛了,孤觉得王叔最好不过,不知王叔意下如何?”
这次燕于歌跨出去的脚总算舍得停下了,他转过头来,发现小皇帝又偷摸摸站在椅子上了,看起来比他高了一大截。
因为处在光暗交界处,青年玄色衣袍上的四爪金龙在阳光里折射出耀眼的光彩,衬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多了几分阴冷魔魅,他薄唇微动,声音如环佩叮当:“你再说一遍,你要选谁?”
第6章
这样看着自己的燕于歌还挺凶的,不过燕秦并不觉得害怕。他接过对方的话茬,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我方才说,想要王叔您亲自来教导我,怎么,王叔您不愿意吗?”
在和燕秦说话的时候,他刻意用我而不是孤,也算是变相的示弱以及向对方表示亲近。
燕于歌站在原地小半晌,他显然是没有弄清楚小皇帝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先前对方在他面前表示的厌恶和畏惧显然做不得假。在他看来,燕秦应当是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可现在他居然要求自己来做他的武术教习。
皇帝脑子被驴踢过了?冒出这个想法后,燕于歌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不行。”
“那王叔……”等等,燕于歌刚刚说的好像是不行吧。燕秦打好的腹稿才说三个字就戛然而止,他压根没有想到对方会说不行,只好强行把到嘴边的话悉数咽了下去。
眼瞅着摄政王转身要走了,他直接从高椅上跳下来,伴随着常笑心惊胆战地一声惊呼,他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御书房门外,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看上去身板还十分瘦小的年轻天子仰着头和摄政王对视:“为什么你不行?”
男人本来就忌讳别人说自己不行,“你不行”三个字俨然戳中某位摄政王心中痛处,他神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目光充满了压迫感。
在和年轻天子对视片刻后,他用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捏住了燕秦的下巴:“陛下方才说了,臣日理万机,自然没有那个闲工夫来教导陛下,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
一旁的常笑看得都心疼死了,摄政王是个武将,下手根本不知道轻重,他真害怕对方一个用力,把小皇帝的下巴捏碎,可他又不敢冲上去,只站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燕秦原本的打算,是花更多的时间去和燕于歌相处,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两世他看着这个男人心里就发憷,总恨不得离对方远一些,但实际上只有朝夕相处,才能更清楚对方的秘密和弱点,也能更好得拿到他想要的关键性证据。
因着这个想法,尽管下巴被捏得很痛,眼泪都痛得出来了,他还是要接着说:“那王苏可以租到宫里来,这样便有时间教锅了。”
因为被捏住了下巴,他有点吐字不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意愿和想法。
燕秦莫不是疯了,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种建议的摄政王有点发懵,手上的力度不自觉轻了不少。
感觉到疼痛减轻了,燕秦简直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哭了。他含着泪花(疼出来的)眼泪汪汪地看着对方,刻意委屈巴巴地说:“父皇既然让王叔辅导孤,是因为孤年幼,能力不足。反正王叔尚未娶王妃,不如住进宫来,也好教导孤,让孤更快地成长起来,这样王叔便不必那么辛苦。”
燕于歌把握朝政不肯放权,绝大多数都是用他还不懂,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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