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易然瞟了一眼烟灰缸,“和姐夫吵架啦?”
易非睃了他一眼,“‘姐夫’叫得太早了吧?八字还没一撇。”
易然更觉得抓到了问题根源。“哟,怎么了?别这么保守呀。”
易非看着他一副毛头毛脑的样子,好笑,“有这个功夫八卦我?你还是早点睡,白天抽空去看看爸爸吧。”
易然发现自己真是没什么话语权,什么话题到头来都能变成说教自己。没劲。
但是说,“下午去过了。……爸现在话好多,拉着我也能讲半天。还跟我说让二姐留下。”
易非微微扬眉,讥讽道,“你怎么劝她?”
“我可不知道怎么说。你想想多尴尬,爸哪是冲着我,都说给她听的。不过二姐脾气真是好多了,居然一直坐旁边听着。”
还是樊云救驾,让易然脱身了。
易非笑了一下,脸色依然很差,于是干脆地把烟摁熄了,抓起烟灰缸。“得了……你辛苦。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睡。”
“姐?”
易非回头看他。
“你也想她回来吧?”
易非皱眉。
不等易非回答,易然又说,“在她面前反而很冷淡哎。你们怎么了?”
“我对她冷淡?她……”易非忍住莫名爆发的情绪,耸了耸肩。随后打了个哈欠,“不行了,好不容易困了。晚安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本人不冷淡,有评论必回orz
☆、归梦湖边
在医院看樊云对医生告知家属的那些名词一知半解,易非好像交了差,一周才现身一次。易然开始放寒假,来得还更勤一点。
这么久,易非同她是再没有说过什么了,起初是易非避她,而后樊云也鬼使神差地躲着。
易然傍晚过来。父亲这天心情尚好,很快吃过饭,状况稳定。易然转头说一晃两周过去,叫樊云一起回去吃个饭。
驶过长桥,路灯豁然一盏追着一盏点亮。汽车向着光,扎入河岸缤纷的灯火里。绕过大厦辉煌的裙楼,钻进地下停车场,在电梯不远的专用车位停下。
易然熄了火,征询地看樊云,“上去找大姐?”
樊云点头,“我就在这里等吧。”
易然车里是些健身房音乐,节奏在低音炮轰鸣中格外清晰。樊云等待着,心脏依然剧烈鼓动,忐忑的情绪却像逐渐被汗水冲刷殆尽。
不断有人从电梯间推门出来。停车场里陆续传来远远近近的开锁声,启动声。樊云感觉自己像静伺于掩体里的战士,在鱼贯而出的人流中等待目标。
等了很久,等到樊云内心几乎完全平静下来。
樊云看到晏君从电梯里出来,然后易然跟出来。易然给晏君指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过来。
樊云下了车。易然嬉笑着说,“姐夫定了烛光晚餐,大姐她不回了。刚好碰到她,捎她一段。”
樊云愣了一刻,勉强勾出笑脸:“那就上车吧。”说着开副驾驶门给晏君。
晏君拉过樊云,“我们坐后面。”
易然便忙给女士打开后车门。樊云看了一眼易然,知道自己想错了,误以为易非派他来做和平使者。
“好呀,坐后面安全。”樊云说着指安全带调侃晏君,晏君也抿嘴笑了。
樊云与晏君在后座,像来时的出租车。
持续多天的失眠和先前等待时的紧张已几乎耗尽了樊云的注意力,再提不起兴趣同晏君寒暄。车厢里一时只听得动感的音乐。
“看不出,车技可以啊。”晏君忽然开口,似乎不好意思把易然当司机晾在前面。
“那是,开好几年了。”
晏君笑,“你多大啊?不是才上大学?”
易然满不在乎,“那是我们国家驾照年龄限制太大了吧。”
易然隔了一阵,又说家里还有辆跑车,下次有机会开来接晏君。
樊云望着窗外的车流,那些胡乱变道加塞的,喇叭狂响”。缭乱的光线与尖利的声响充斥着,一如易然那一声“姐夫,让樊云感到疲惫不堪。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又说到父亲的病情。话语声飘到樊云耳朵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晏君望着樊云,误以为樊云因为父亲的病重烦心,宽慰了几句。很快便到了地方,晏君另约了朋友吃饭。
齐磊等了半个小时,易非才姗姗来迟。
易非换了一身白色蕾丝裙,披散着长发,温柔可人。在散落的坐席中,易非像皎皎月轮。齐磊早习惯了等待,反而为易非明艳的妆容而骄傲。
“听说樊云回来了?”
齐磊摇着酒杯道,或是酒意,脸色微红。
“她去过你家里了吧?”易非向后靠了靠。
“哦,我没见到。……这次是要留下来?”
“看情况。”易非打量着齐磊,内心中生出一丝残忍。“爸爸想让她留下来。”
齐磊深吸一口气,品味着酒液的变化,
“她回来也是应该,医院里总是要有人一直看着。”
易非不置可否地微微笑着。
齐磊忍不住道,“不过她真的说要留下了么?听说她在那边工作也挺好的。以前不是还想出国?爸爸以前态度很强硬,现在……经历这么多事情,想开了也说不定?”
易非望着齐磊,齐磊故作坦然。他好像是替樊云打算着,不动声色地探问,却似是而非。
易非侧过脸饮酒。才缓缓道,
“要看她怎么想了。也不是非要爸爸支持。但我看她出去这么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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