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尝过氧气滋味的纪开猛地吸了一口氧,缺氧的大脑却并没有好一点,那炸开的压缩包还没来得及解压完全就被这口氧气点燃,轰的一声,烧的渣也不剩了。
“凭我喜欢你,对吧?”张晗亲完纪开,丢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还抓着那块被被他捏的淌着油的肥五花……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现场的气氛随着张晗的动作凝固了,沸腾的围观者仿佛被什么东西施法定住了似的,许久,还是好奇大妈第一个憋不住,“我的个亲娘二舅姥爷!这是招了个女鬼还是狐狸精?咋还对着空气亲嘴儿呢?”
善良大妈厚厚的嘴唇抖了抖,嗷的一嗓子转身往家跑了,嘴里念念有词:“撞邪了撞邪了,大白天撞邪了!”
围观人群瞬间一哄而散,这天的早市,生意格外惨淡。尤其是卖肉的大叔,他的摊子自打张晗走了就再也没有人靠近过,新宰的一头猪除了张晗拿走的那块霸王五花,一块也没卖出去。
卖肉大叔唉声叹气收了摊决定去附近的各种寺庙拜拜各路神仙老爷,让这种撞邪的主不要再来“光顾”他了。
这些对于纪开来说都是无关的闲事,张晗走了之后他愣愣的盯着那把倒在地上的伞,半晌,还是叹了口凉飕飕的鬼气,决定还是不要打伞出去吓死更多无辜人了。
他咬了咬牙,追着张晗朝阳光下飘了出去。
死后头一回出现在阳光下,纪开第一次知道了下火海入油锅是什么滋味儿,从菜场到张晗家,夜里飘过去不到三分钟的路,在阳光下竟然堪比长征,不自量力的纪开飘出去没有两分钟就已经被晒的头晕目眩不辨方向了。
张晗一鼓作气走回家,那个吻之后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中正拿着一块……猪五花……
伞呢?
纪开!
张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身就原路跑了回去。
纪开挣扎着以龟速往张晗家飘着,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正缓缓的在烈日下蒸发,空气中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使劲眯了眯眼睛,隐约看见一个很像张晗的身影朝自己跑了过来。
张晗那打着石膏裹着绷带抓着一块猪肉奔跑的样子实在好笑,纪开没忍住,扯开了嘴,可惜他此时被太阳灼烧的太痛,发出的笑声竟然有些凄厉,跟地狱下了油锅的那些魅的声音如出一辙……
纪开被自己的声音惊得一怔,漂浮的身子瞬间垮了下去,整个鬼软绵绵的瘫在了地上,意识瞬间涣散。
张晗远远看见纪开摇摇欲坠的飘在半空中,正焦急的朝他跑,就听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随即摇摇晃晃的从半空中落下……
那一声哀鸣激的张晗心中一阵锐痛,他咬紧了牙朝纪开跑去,口中泛起一股血腥的铁锈味儿,脚下却如同生了风一般,跑出了一种人类几乎不可能达到的诡异速度,快成了一道残影。
可惜他此刻眼中只有瘫在地上的纪开,对自己这异于常人的速度无知无觉。
纪开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疼,那种灼烧的疼就像从火海中滚了几滚似的,他忍不住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紧了牙齿。
一直坐在床边的张晗看到纪开睁开眼忙扑了上来,又似乎怕碰疼了纪开,动作做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尴尬的举着手,“你怎么样?”
张晗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似乎很久都没有喝水,眼眶依旧红着,鼻尖也有些不自然的红,似乎是……哭过了……
纪开看着张晗的样子,一阵心痛,这心痛终于解码了那些炸开的压缩包,他的眼神闪过一刹那的惊喜,转而又被惊惶取代。
张晗敏锐的捕捉到了那惊喜,也又一次被那惊惶戳中了心口,可他满腔的怒火早已被纪开晕倒在阳光下的样子彻底浇灭了。
他眼睛眨了眨,纤长卷翘的睫毛掩下,遮住了他眼里转瞬即逝的失望,换上了一副修饰过的带着一点点愧疚的完美的惊喜,“你没事就好。不好意思,是我不好,走的太急,忘了给你打伞。”
纪开已经准备好了面对张晗的怒火,却被他突然的妥协打了个措手不及,端好的花架子顿时溃不成军。
活着的时候喜欢却不敢说,连偷偷看一眼都要躲了两条街。
死了就更不敢了,即使朝夕相处,也要日日夜夜给自己泼上一盆盆人鬼殊途的冷水,自欺欺人的宽慰自己能做朋友就很好,能照顾他就足够。
他是习惯了做鸵鸟的,人进一步他退三步,人进两步他转身就跑,人追的紧了他就干脆刨个坑将头埋进土里。
若是张晗继续咄咄逼人,他大约心里有泰山压顶的不舍也能不弯不折的硬扛着躲回地府再也不露面。
可张晗没有,他退开了。
而且一步就退出了八丈远,相识以来的那些无拘无束的自然亲切瞬间就在这八丈中如幻灭如泡影。
纪开看着张晗脸上完美的印刷体一般的客气,那雪藏了二十多年从无用武之地的勇气竟势如破竹的从心底蹿了起来,长势之旺直通天灵,转瞬就取代了那占据大脑指挥权二十多年的懦弱,一马当先的把控住了大局。
纪开借着这股势不可挡的勇气,忍着浑身的剧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长手臂,一把将端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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