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樱子闻言也轻轻抱住了杜若,她也是个不知人事的女孩子,只是把别的男人加注在她身上的方式用在了杜若身上,大约真的不对吧。
“难道樱子不觉得疼么?”杜若很是心疼金樱子得用这种方式活下去。
“我…不知道呀。”金樱子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这副身子原本就是幻化出来的,又不是我本身的样子,什么疼啊痒的,一概不知。”
“是这样么,那真是太好了。”杜若暗自窃喜,说到底她也一如寻常的女孩子一样,对爱人有自私的占用yù_wàng,岂肯分享于人。
“好了,别黏着我了,睡觉吧。”金樱子轻轻推开她,像以往一样蜷缩在床的最里边。
杜若失而复得,哪里离得开,一翻身又抱住了金樱子。
金樱子又往里挪了挪,几乎要贴在墙壁上了,轻叹一声:“若儿,离我远点。”
这是金樱子第一次这么亲昵地称呼她,却说出这么生分的话来,杜若有些荒凉:“为什么,樱子还是不要我么?”
“不是,若儿,我不会骗人的,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是你让知道了人间的情是什么滋味,可你不能离我太近。”金樱子推开杜若:“人属阳,妖属阴,我们不能靠得太近的,就如我的化妆术,不过也是一种邪术,人一生的得与失早就是命定了的,我现在给予你的都是从你的命数中搬来的,不过是让你提前享用罢了。”
“我不要你化妆就是了。”杜若不假思索道,想了想又问:“那你会嫌我丑么?”
“嫌一次吧,你也嫌过我呀,总要扯平才是呢。”金樱子看着杜若的眼睛,不知道是认真还是说笑。
杜若看着眼前这个明艳的人儿原本就有些自卑,听闻此言有些赌气道:“小家子气,那你之前差点要了我的命我都没计较。”
“那我让你你打回来吧。”金樱子虽在人间混迹十年,却依旧不通人情世故,许多行事方式让人又气又好笑。
“我才不呢。”杜若撒着娇往金樱子怀里钻。
金樱子退无可退,用手抵挡着杜若:“都说了不要靠我太近。”
“靠太近会怎样?”杜若摸着金樱子光滑的皮肤问道。
“活人沾染太多阴气会体弱多病,最后只怕也是落个福薄命短的下场。”金樱子告诫道。
杜若闻言顿了一顿,立马又黏了上去:“那以后再离远点吧。”
次日,鉴华苑又是两件可以作为谈资的事。
一件是西边教坊司的当红姑娘在弄梳之礼的夜晚突然失踪,寻遍了城里城外再不见踪影,第二件事是东边梨园的首席姑娘原本说好许给城里的商贾之首纪大爷,一大早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子抢了先,先行一步赎走了她。
☆、花正香
鉴华苑里的春秋轮换,花谢花开,不过短短数月,当日那个清秀灵气如昙花一现首席评杜若弹早就让人淡忘了,倒是那个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去往何方的惊艳舞姬一直是众人的谈资。
江畔,一处小巧精致的院落里,一个清秀少年正和一个女子置气。
“为什么要我穿成这样,一点都不好看。”那少年正是改装的金樱子,正和杜若置气。
“,一家门户里若没个男人,会惹人欺负的,更何况我们两个年轻女孩子独居在此,多少狂蜂浪蝶会盯上我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杜若苦口婆心劝说道。
“盯上又如何?他们不盯上我,我还要盯上他们呢。” 金樱子完全不懂这个世间的规则,哪里知道女子在这世道的艰难。
“你…所以你前几日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出门又是去招惹那些浪荡子了对不对。”杜若气地脸通红,质问道。
“不招惹他们我怎么活。”金樱子比她更理直气壮。
“你好过分。”杜若气得大哭:“我不是说过了,你要人气我可以给,不许去亲近别人。”
“我要一直靠你活下去,那就是一命换一命了你懂不懂。”金樱子不懂这个世界,杜若亦是不懂金樱子的世界。
“薄命就薄命,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横竖我也是那烟花之地的女子,绝不会是什么福寿之辈,且能过好一天是一天,哪里敢奢望那么长远的事来。”杜若一面落泪一面自怜自怨。
金樱子听了亦是感触颇多,她如此行事,只怕也是不能落个善终,不过都是过一天且乐一天罢了。
俯身擦去杜若的泪花:“好了,不哭了,跟我在一起哭倒是比笑多,真的不像在报恩,倒是像在报仇了。”
杜若破涕为笑,又哭诉道:“可我真的不喜欢别人碰你,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也没办法救你,好恨自己没用。”
“别责怪自己了,这是我自己选的命数。”金樱子总归是游离责怪世界之外,不懂世间女子的忠贞:“你也别那么较真好不好,那又不是我的真身。”
杜若想不通的时候也常常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安慰归安慰,到底还是看不开的,嘟着嘴道:“可是你的真身又是什么样,我还没看过呢。”
“就是一株金樱子,跟山林里的金樱子一样的。”金樱子每每说起这个事就顾左右而言他。
“哼。”杜若赌气扑在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
金樱子见她半晌不出来,伸手拉开被子:“你想闷死在里头么?”
杜若倔强地宁过头去不搭理,金樱子也一直不明白昔日那个温顺平和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变得有些霸道不讲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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