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不睡觉,还笑这么灿烂,一看就不在想什么好事情。
于是塞威笑得更欢了,等他终于笑够了,分出一块被角搭在齐逍身上,小声说:“天气还不暖和,盖点被子。”
小猫咪耳尖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咕噜,却到底没有躲开。
在日本江户时代的第一晚,一人一猫睡得还不错,当然如果塞威早上醒来的时候齐逍那条蓬松柔软的长尾巴没有堵在他鼻子里就更好了……
也许是睡得太舒服了,小猫的姿势从昨晚的蜷成一小团变成现在瘫成一块面饼,四只爪子直直的伸向前方和后方,头扭向一边,他撅起的屁股对准塞威,长长的尾巴正好搭在塞威鼻子上。
塞威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他的鼻孔都快要被毛堵满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齐逍的长尾巴拨拉到一边去,拯救出自己的鼻子,深吸两口气,总算觉得头脑清醒一些。
“咪……”
小猫咪模模糊糊的嘟囔一声,尾巴轻甩了两下,似乎有要醒来的趋势。
塞威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齐逍再把尾巴堵他鼻孔里。
幸好这次齐逍放过了他,那条长尾巴晃晃悠悠的转了两下后最终落在他脖子上,还自动绕了一圈,像是条毛茸茸的围巾一样。
塞威松口气,见小猫咪把脑袋转到另一面,蹭了蹭枕头后又睡熟了,忍不住低头在那尾巴上轻轻亲了口。
虽然答应了齐逍以后要注意,不过这会儿鉴于齐逍还没睡醒……悄悄亲一口应该没关系吧?
再说故意把尾巴搁在他嘴边,可不就是诱惑他去亲的么。
塞威煞有其事的找着理由,越找越觉得自己在理,于是低头又啾啾亲了两口,这才心满意足。
窗外有阳光透进来,隐约还能听见几声鸟啼。
这个时代的日本没有时钟,不过好在夏川清泉从荷兰带来了一块怀表,就放在枕头边上,可以拿来看时间。
齐逍的尾巴还缠在脖子上,塞威头不敢动,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枕头侧面摸索了两下,很快摸到一条凉冰冰的链子,把它扯出来,果然下头连着块金色的怀表。
那怀表还没巴掌大,看上去黯淡而陈旧,表面覆盖的金片掉了许多,露出下面黑漆漆的金属色来,看得出应该被人时常握在手中把玩。
塞威在记忆中搜寻了下,原来这块怀表是夏川清泉十岁时他祖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幼年时他很宝贝这块怀表,后来他孤身一人来到日本,或多或少还是会怀念家乡和亲人,于是这块怀表便成了他对家人思念的一种寄托,每到夜深人静时拿出来看看,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在大花园里奔跑着扑蝴蝶的孩子,有美味的甜乳酪吃,在玩累了以后还可以扑进母亲的怀抱……
通过记忆共享,这些思念与情感源源不断的涌入塞威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深切的悲伤。
不过塞威却并不同情他。
夏川清泉曾有过无数次重返荷兰的机会,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他既然选择独自留在日本追逐梦想,那就必须要承受这份选择带来的孤单与寂寞。
怀表的指针刚好指向七点,这时间对于塞威来说还挺早,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日出而作的日本人来说已经足够他们忙完很多活计了。
塞威懒懒的躺在榻榻米上望天花板,身边齐逍睡得很熟,估计是因为冬天刚刚过去,天气还没回暖,猫儿们不习惯,白天里依然容易犯困。
塞威也乐得陪齐逍再躺会儿,他抬手摸了摸齐逍毛茸茸的长尾巴,听见小猫咪睡梦中发出舒服的嘟囔,愉快的闭上眼睛。
可惜还没三秒,他就听见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然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夏川先生!夏川先生我来啦!”
塞威:“……”
难得的休息日,小亚希子你就不能多睡一会儿么……
他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就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这动静惹得齐逍也醒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一脸被吵醒后的不开心。
塞威摸摸猫咪的脊背替他顺毛,只穿一件薄薄的浅蓝色和式睡衣站起来。他一头淡金色的长发顺势滑到胸前,睡衣交叉的前襟因为睡觉的原因被蹭开不少,露出一片精壮结实的胸膛。
他绕过榻榻米前遮挡的纸屏风,望向门口,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啊——!”的一声惊叫。
小亚希子用手捂住眼睛,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活像见了什么脏东西。
“夏川先生,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塞威低头看看自己——
谁没穿衣服!他不是穿着睡衣么!
跟西方国家不一样,日本一直是个很传统的国度,尤其是古时候的日本,非常重视衣着礼节,当有客人来时连穿着中衣都是不合礼数的,更不用提塞威这样穿着睡衣还衣衫半敞了。
塞威因为刚睡醒脑子有些迟钝,就把这些民俗礼节差异给抛到脑后了。
虽然夏川清泉在小亚希子这里早就没有脸面这种东西了,不过塞威在想明白之后还是挽救了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他飞快的合拢前襟,绕回屏风后取了外套穿上,这才跟小姑娘打招呼道:“早安,小亚希子。”
“夏川先生你穿好了?”
小亚希子犹犹豫豫的把手指分开一道细缝,眯着眼睛偷瞄了塞威一眼,确定他已经穿戴整齐后才松开手,嘟囔道:“夏川先生您刚刚可真是太不检点了。”
塞威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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