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刷了白粉墙的屋子门口,有个比臭丫还白嫩,还俊好多好多的妮子出来,给了罐胰子,一套新麻衣,让城管给他洗漱,还要消甚毒,他正晕乎着,也没听清,便被山壮他们拉到渠边,用那老大的马刷子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刷了个遍。
等全身都刷干净,他已经嚎得声音都哑了,皮子简直不是自己的了。
想起那顿涮,他现在还忍不住抖,比鞭子抽都吓人多了。
好在洗完后,再也没什么苦楚要吃了,山壮给他那件新麻衣让他穿上,又带着他去“食堂”吃饭,就在那里,他差点没把自己撑死。
而后山壮便拉着他走四处的“工地”,甚么“伐木猪”、“垦田对”、“铁铺子”……走到哪里,人人听说山壮说了几句,都是笑嘻嘻地喊甚“莫偏心”、“缺劳力”,说自家这里活不累,吃得多,让他多带些人来上工。
只除了那甚“农业猪”的大小女娘们,一个个瞪着山鸟似的漂亮眼珠,好似要扑上来啃他几口,恁地吓煞人。
后来听山壮说,他偷的那块地里的麦子粟米,都是这帮小小女娘们辛苦种的,他红着脸皮,也不知该咋让她们消气,只能低着头任她们揍。
最漂亮最凶的那个女娘,叉着腰狠骂了一通,最后也只是拎着他的耳朵扯得半天高,说让他多带些人手来“将功补罪”。
这里,是好地方,神仙大人的手下再凶,也都是好人。
那一日,还有个比大人还还还神仙的神仙来看了他,山壮叫这位玉做似的神仙“郑二爷”,这位郑神仙说了句很是斯文的话,山壮告诉他,郑二爷赞他:“屎过于气,屁极太来!”
好象是说他苦日子过到头了,后面都是好日子。
何春虽听不太懂,只觉得郑神仙笑得真好看,简直太好看了!说得更妙,他一定会好事当头,苦楚尽消。
***
三日过后,乐不思山的何春已是精神焕发,整装待发,准备去山里喊几家叔伯爷们下来做活换钱粮。厉大人是好官,他缺人手,山民苦,缺口吃的,这等良机却是不能便宜了那些糟瘟的流民们!
此时,狄丘的将官仲校官回来了。
在西北大地上扫荡了这么几个月,这平陆地面上治安大为好转,靖平安定。
就算称不上路不拾遗,敢明火执仗抢劫的匪徒是连影都找不见了,被狄丘捕匪队干掉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在临洮的铁矿、折枝关的煤矿里做苦力赎一身的血债。便是青皮混混,坑蒙拐骗偷的,下手前也要心惊胆战地打望一番,生怕被捉了去做甚“劳改”,那矿洞子煤窝窝里进了,哪里还有活着出来的时日。
这个几月战斗下来,护卫队、弩弓队和新兵们都历练出了一份血气悍勇,犹如宝刀开刃,试锋见血。这一番历练也并非丝毫无损,一个新兵,六个前“马匪”与护卫们永远地倒在了战场上,重伤残疾一人,轻伤无数。
伤者带回狄丘,有厉神医在,自是性命无虞,但死者已矣,马革裹尸还,即便是上人们也无起死回生之术。
厉弦为七个牺牲的战士,在山脚边专门开辟了一个简易的陵园,入葬那一日,他亲颂悼辞,祝祷英灵永佑狄丘子民,在纪念碑前奉上一束白色的野花。
郑锦为赋,歌而颂之,三杯薄酒祭天地。
仲校官单膝跪地,一手捧胄,领着手下兵卒默哀良久。
这个简单的仪式,厉大人并未让民众参与,只是让他手下的兵将及各个管事下属等为将士送行,牢记这一刻他们用血用命换来的平和宁静。
然而,不知何时,民众们悄悄围拢来,无人喧闹,人人都似被英豪烈烈的悲壮之气感染,许多人都学着厉大人,采了些野花来,静静奉予碑前。
为人民牺牲者,身前身后,总有人会铭记。
狄丘的将士在外奔波苦战良久,不但人员有损,确实也需要一番修整,总结种种战时的错漏。
在这期间,厉大人自是对自家的将士关怀备至,省下来的肉食全犒劳了将士们,其他的“福利”更是不用多言。但钟大仙拉开的敌我示意图,让一时种田种得忘乎所以的厉大人惊醒了过来,身处动荡之世,此处非桃源。
“……这些橙红色的是什么?”
【驻扎本州的驻军,约有两千,这位将官大约是对我们狄丘有些不满了。】
“贪得无厌!”厉弦恼火地抓抓头,这位壮威将军姓朱,是平北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小武官,但人家既然号称“将军”不管是不是杂牌的,比他这校尉可是强上了几级,更何况他手下号称统一州之防的五千兵,除却吃掉的空饷额,满打满算也有两千兵丁。
当日大舅带着他四处拜山头,除了刺史大人那里,就属这位朱将军喂得最多,还得了个冷脸,犹嫌不够,如今看来,这位“猪”壮威迟早是要来找麻烦了。
大燕治下幅员辽阔,毗邻强敌,边塞十分要紧,除了驻守边关的兵将,皇帝还分派了四征、四平将军驻守四方,但除太祖打天下而得帝位的那一朝,这八位将军基本没满过员,倒是杂七杂八的“将军”封了许多,不是有什么背景便是世家的附庸,比如这位“猪”壮威,背后就是萧家。
这萧家听说与陈国后族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厉弦懒得头痛,自有舅舅们会告诉他,他现在只要知道,近旁有只“猪”不怀好意就行了。
壮威将军手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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