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名扬回来了,秦臻匆忙关了刚才的网页。
按秦臻的描述,他住的那附近只有一家小卖部,开店的老太太要带孙子所以关门关得早,老式饭店更是隔着几里地才有一家,还未必天天营业,只有远处的工业园区才有通宵经营的快餐店以及出租车。我们老家附近的几个小镇都是这样的,情况差不多,我不知道远名扬怎么这么快就打了个来回。
远名扬:“吃饭。”
一堆打包袋与打包盒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秦臻端着架子,爱答不理懒洋洋地说:“等会儿吧,忙着呢。”
远名扬似有不悦:“我说先吃饭,听见没?”
也许是我不太会区分地域口音吧,我感觉他说话和大个儿语气有点儿像,都是那种你看不到他唇舌费力,他却能将字音咬得十分清晰、吐字吐得圆润悦耳的。
一想起大个儿我又快要绷不住我高冷刺客的形象,替他们找了个台阶下:“正好,休息一会儿吧,你们吃饭,我也去洗洗衣服。”
秦臻“噗嗤”笑了,不知是他总算演不下去了,还是特意取笑我:“你们就不能买个洗衣机啊?现在谁还整天手洗衣服?”
家里当然有洗衣机。可是谁见过把单价比洗衣机还贵的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搅的?
好在都是夏天的衣服,手洗快得很,不累也不占什么时间,等到了冬天换了那些厚重的衣服时,我是绝对不会给他洗的,我保证。
大个儿又一次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却没开后面的水阀,我打开滚筒门把衣服捧了出来,找了个盆丢进去接上水。
秦臻一回来,对我而言就像救世主出现一样,整个世界都变得宽容美好——看到他平平安安我心定了下来不说,更是有时间忙活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事,大个儿没事注册那个软件做什么我也不想计较了,反正一看就知道他是绝没用过的,可能只是图个新鲜上去看看,然后就像我一样拒之千里了呢。
我把大个儿的衣服一并晾到了我的阳台上。我这间屋不朝阳,晾衣服正好,免得太阳一晒把没颜色的晒发黄、有颜色的晒褪色,晾干后再叠好朝他柜子里一放,他自己也未必想得起来衣服是哪来的。
“人呢?”我问。
耳机中一片安静,秦臻调静音了……他以前从来不关麦克风。
几秒后秦臻开了麦,刻意地咳嗽了几下,粗声粗气道:“走了走了,开工了。”
即便是隐了身,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如此不合时宜。我从未有过什么赚钱的主意,此时却陡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我说今天剩下的单我自己打的话,远名扬老板可能会发更多薪水给我。
秦臻并没有给我这个致富的机会,残忍地打断了我的财路:“好像渴了。”
远名扬:“水在哪?”
秦臻:“自来水,热得快。”
远名扬又出门了。
这次真的是他太过矫情——自来水烧一下喝有什么问题?煮沸3—5分钟冷却后饮用这没有任何问题啊!可是设身处地一想,假如能选择直饮水、过滤水、矿泉水,我也不会给大个儿烧自来水喝。
可能养久了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会含在嘴里怕化了吧。
已经走远的夏天仿佛又回了头,我说不清是心上还是脸上,蓦然一阵发热。
远名扬出门没一会儿,秦臻催我道:“走走走,不打了,回城回城,看论坛去。”
“远名扬要住你那?”他这样进进出出个不停,人言可畏,我不免替秦臻操心,“你那周围都是你阿婆以前的老邻居吧,这样好吗?”
“没偷没抢没违法,谁能管我叫谁住进我家?”秦臻满不在乎,“我一个人落魄的时候他们又没人管过我,我还管他们怎么想干嘛呢?要说你管我一下吧,我还会听听。”
我体会到了一点儿地位上的优越感,笑问他:“你现在不落魄了么?”
“哦,”秦臻也忍不住笑,“现在还是挺落魄的,但是……感觉上,好像不那么落魄了,你能明白吗?”
我忽而想起前不久大个儿认真地拉着我计划,以后在哪上班下班,买菜做饭——说得煞有介事,好像今年期末考试完就毕业了一样。
“嗯,明白的。”我在秦臻看不到的地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种感觉,我真的明白,明明还未走出现境,却像已看到了清晰的将来。
秦臻:“对了,问你件事。”
我:“嗯?”
他在看论坛,就是我发给他网址的那一个,那上面的网友都放飞自我如同天空中的风筝,应该不会有什么晦涩难懂的内容,加之秦臻是特别聪明的人,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问我的。
“那个……”秦臻困惑地问,“像我这么厉害的,应该是攻吧?”
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我被问住了:“啊?”
有段时间我常见到有人在论坛吐槽说现在“0多1少”。“少”自然是物以稀为贵的意思,所以远名扬这么打水送饭倒贴上门,有点追捧秦臻、唯恐被扫地出门的感觉,那么他本人应该就不是“少”而“贵”的那一个——所以只能秦臻是了。
我:“嗯,应该是。”
秦臻听完解释恍然大悟:“哦,这样的啊。”
随后我也想起来一个问题:我比秦臻还厉害,那我应该也是攻了?
虽然我和大个儿之间,我更像远名扬扮演的那一方,但是这种事是要分情况讨论的……因为我比大个儿年龄还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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