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眼色的,必定是秋葬天无疑了,和游戏中真是一模一样。就算两个家族后来结盟了,每次他一开口,还是总自带一股让向灵想要立刻解除同盟、挥师开拔的气场。
见几人落座,向灵深呼吸一口,朝身后勾了勾手指,示意经理将点菜的平板递了上来。
趁秋葬天看菜单的工夫,向灵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只扫了一眼,就对进门四人有了大致的印象——要知道,他跟在老师身边学的当然不止是书本知识,更多的是人生经验,老师常常拿和他父亲有贸易往来的人物照片给他看,所以练就了他一眼看穿人心的精准能力。
没眼色又不见外的这个是秋葬天,他……算了,不用看了,这人有什么都写在脸上,没写在脸上的那些他自己都说出来了。
坐在他右手边的是一个棕色卷发男生……今年满十八岁了吗?
这男生唇红齿白,长得还不错,应该是让人容易生出好感且无防备的类型,可向灵就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顺眼。他想了半天没想通,不得不再看一眼,这一看,他才忽然明白:这男生和秋葬天挨得太近了。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点菜,卷毛直接把一手撑在了秋葬天的大腿上,另一手扒着秋葬天的手臂——两人是何关系?为什么一个简单撑腿的动作看得他脊背发凉、毛骨悚然呢?
包厢内的桌子是转盘圆桌,卷毛再往右一米多的距离是一个白得病恹恹的烟灰色短发男生,看他弄这头发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家善茬,否则好端端的谁会染这么个发色?
烟灰男目光不经意般地在房内飘忽,神情似是不屑,又莫可名状——那种眼神让向灵十分敏感,是一种遇到同类的直觉,虽一眼都未和他对上,但向灵能感觉到对方正在估量屋内的环境和人员,甚至正在打量自己。
就像他所做的一样。
可见是个人精。
烟灰右手边坐的就是远名扬了。
远名扬和秋葬天是亲生兄弟,资料上显示二人年龄差了十几岁,但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比秋葬天沉默寡言一百倍不止,从进包厢时蜻蜓点水地点了个头,到现在也未说一句话。
远名扬用手指叩了一下桌面。
向灵从小锻炼出了强大的警觉性,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什么暗号。
一旦有异动,他腕上的警报器可以随时召唤门外、楼下甚至远处的保镖破门而入——在来之前他的团队跟酒桶已经沟通过了,必要时在酒店范围内有可能持械……但他没想到,对这声叩桌声做出反应的,竟是全场看起来最瘦弱无力的烟灰短发男子。
烟灰拿湿巾擦着手,瞥了一眼两人间的距离:“哦哟算了啊,凳子好沉,懒得动了哦。”
与高档包厢相配的是缅甸玉石八仙椅,凳面系丝绸金线坐垫,靠背有镂空的过海玉雕,凉意沁人心脾,要说缺点,那就是太沉了。由于凳面和靠背是整块的玉石,所以这么一把椅子最少在100公斤以上,挪来挪去实在很是不便,不过这也是有一定寓意的,间接提醒在此间就餐的人应当坐有坐相,没事儿别在那瞎晃,或是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有失身份……
远名扬连身都未起,只两手一架,就连人带椅把烟灰男挪到了自己身边。
这个过程中烟灰男始终泰然处之,还在用湿巾擦着手。
“……”向灵忽然明白了山涧的鸟儿看到高铁驶过时的感受。
挪完后,远名扬皱了皱眉,似乎不满这八仙椅做得太“局面”,以至于凳面太大,害得烟灰男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
本来向灵还是有些热的,但是现在看到两两相靠的四人,他又突然莫名其妙觉得好冷。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寒意,不知应当称之为何,只知道这些年的孤单寂寞无聊委屈涌上喉头,跃跃欲试,企图谋反叛乱,改朝换代。
远名扬这个人,城府很深,向灵如是揣测。
因为烟灰男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折腾筷子酒杯,一会儿都没闲着,压在盘下的餐巾一不小心滑落,远名扬的目光几乎未动,一伸手就接住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难怪他能统领军团对抗擎苍铁骑的实力愈发壮大。
有远名扬这种人做他的对手和结盟伙伴,向灵觉得,还不错。
这个人值得他细细品味,若能读懂,从中定能学习到不少东西,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但是……
秋葬天:“蒜蓉粉丝蒸扇贝,茄汁大虾,xo酱鲍鱼十个吧这玩意不好消化,葱油蛏子,白灼青口,你看着什么新鲜就上就行了,对了生蚝多来点……”
向灵:“……”
酒店经理犹豫地望了向灵一眼,似乎在无声地询问是按这个诡异的菜单上菜,还是按之前的米其林顶级海鲜盛宴的预定菜单上菜。
这都点的他妈什么玩意儿?能点点儿菜单上有的吗?
向灵真的很想扔二百块钱在他脸上,再一脚把他踹到路边大排档去,但无奈秋葬天旁边的卷毛拍拍手:“生蚝生蚝,生蚝好吃!”
……妈的,怎么有一种如果现在破坏了秋葬天装逼就是天理不容的感觉呢?
“上吧。”向灵妥协了。
他原本预定的都是他常吃的菜色,也就是……“蜜桃软软”喜欢吃的。这几道菜伴随他走过无数地方,他吃过数以千计的大厨烹饪这几道菜色,同样的菜谱,由于食材产地不同、厨师不同、调料的细微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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