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金啃了两块鸡爪,也被辣得咕嘟咕嘟喝凉水:“怎么样啊?好喝吗?”
闵丘囫囵点头:“好喝好喝好喝。”
“你喜欢吃年糕吗?”华金笑道,“在我们老家那边,吃年糕就跟这里吃大米一样的,到处都是年糕铺,还有很多别的做法,比韩国炒年糕那种用番茄酱炒炒的好吃多了,改天咱再吃别的呀。”
闵丘的脑子仿佛也伴着汤一起吃进了肚子里:“好好好,吃吃吃。”
“我妈做得更好吃。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她做的年糕汤了,”华金擦了擦手,托着腮道,“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开个年糕店啊?每天炸一炸白糖糕、煮一煮年糕汤,开在学校附近的地方,好像也挺不错的,是不是?”
闵丘打了个缓慢的嗝——年糕要顺着食道往下滑还是很不容易的,这玩意并不太好消化。
那坨年糕终于沉进了胃里,仿佛把他的智商线压高了。他能看得出华金那双清澈的眼睛并不像往日一般灵动,倒像是没有焦点和落处,蒙了一层迷茫的雾气的玻璃珠。
“上这么多年学,回去开个小摊,合适吗?”闵丘端着碗,用筷子敲了敲碗边教育道,“就算不想当医生,也考虑下你妈的期望值,炸年糕——怎么,你还打算让你妈帮你切年糕啊?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她能接受得了吗?你啊,还是想点儿别的吧。”
“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打击得这么认真。”华金皱了下鼻子以示不满,而后托腮定定地看着闵丘,好似在读他脸上的字一般认真,“那我能干嘛呢?”
“池远的号打完了没?”闵丘趁热喝了口汤,辣劲儿过喉烫得他浑身毛孔张开,暗自打了个名为“爽”的颤。
华金仍呆呆地:“打完了,可以交单了,中介大大。”
闵丘好奇地歪头看他:“打完了怎么看不出来你高兴啊?又能玩游戏,又能赚钱,你们这些网瘾少年不就喜欢这个吗?”
“你才网瘾少年呢。”华金的眼珠终于回了神儿,用眼神剜了他一刀——只是那力度不到位,莫说剜掉一块肉了,恐怕连闵丘的汗毛都伤不着,倒让他这边挨了一刀还想把另一边脸送上挨个对称的。
“就是……总觉得和小时候玩的感觉不一样了,没有热血战斗的激情,可能是现在玩得太冷静了吧?”华金说道,“再说,这个段位一点儿挑战都没有,用脚也能打上去,跟让我这么大的人去幼儿园打小朋友一样,都有点下不去手。这种感觉,大概类似于做了自己不太感兴趣的工作,打完的时候最多有种‘终于完成手头的工作’的轻松感,没什么太多兴奋劲儿。”
“……”闵丘忧郁地瞥了一眼窗外,疑心再多注目两眼就能看到华金刚吹起来的牛经过窗前,“这都没挑战,那你炸年糕就有挑战?”
华金撑在桌上的胳膊肘又垮下去一截:“也对,我还是想点别的路子吧。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吃年糕汤呀……”
那张郁闷的小脸被自己的两只爪子捧着挤歪,不对称的形状让闵丘看了很是难受,想动手给他调整一下。
瞎操心以后的事干什么呢?有他在旁边,这小子明明一辈子只需要开率怎么过得开心就够了啊。
“华金,”闵丘放下碗,朝着那张被辣得红彤彤又撅起了一个小圆点儿的小嘴凑了过去,悄声道,“这样,我跟你说实话吧。”
“嗯?”华金不由得向后撤了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正襟危坐问,“说……你要什么?”
闵丘朝他倾过身子,贴在他的脸边,神色严峻地耳语道:“我是说真的啊……你别开年糕店,知道吗?就你做这样,别说学校门口那地段多贵了,你这两下子开哪儿不得倒闭啊?”
华金愣两秒:“啊?”
“啊?啊?啊什么啊?我吃了这么多年饭就没见过把真空泡椒凤爪下汤里的,你怎么想的?”闵丘大言不惭地指了指自己喝得底朝天的大碗,分明连一片沾在碗边上的雪里红都不剩了,“也就是我不挑,换了别人谁能吃得下去?”
华金终于反应了过来,出手重落手轻地一拍桌沿,气愤地说:“吐出来,不给你吃了!”
“我怎么不能吃的,”闵丘岿然不动,振振有词,“大热天我提回来也挺不容易的,这里本来就有我一份。”
“那也不行,”华金作势撸起袖子,皱着眉道,“你还给我,听到没有!吃了我做的饭还说我坏话,不还给我,我打你了啊!”
看他居然要动手,闵丘鼻孔出气轻蔑一笑:“小胳膊小腿儿的,我还不信了,你能打死我咋地啊?”
“看我不揍你!”华金很是用了点力气,“啪”一巴掌拍在了闵丘手臂上——这地方没被睡衣包裹,露着皮肉,打下去听响,却无甚要害,哪怕打这样的一百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闵丘只挨了一巴掌,却像劣质电视剧中弹的慢镜头一样,极不走心地连着呻.吟了几声,身体向一侧歪了下去,“啊——!啊——!”
华金被他拙劣的演技逗笑了,配合他连拍几下:“诶,我又揍了你啊!”
闵丘眯着眼:“啊啊啊啊——”
根据他挨揍的经验,被打的时候别管疼不疼,先惨烈地嗷嗷两嗓子,动手的人只要不是真的想把他打废,那多半下一巴掌下手就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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