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丘双手干搓了一把脸。
“哎哟——”池远哀怨地揉了一会儿手腕,缓过劲儿来死性不改,又放出一只新的幺蛾子,拿着手机往闵丘面前送,“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同样的情景,上次池远给他看的是……华金还在身边,闵丘不能细想池远接下来将会说些什么,未经大脑便是一声暴喝:“滚!”
刹那之间,教室内静得鸦雀无声。
他这一声呵斥的情绪不加掩饰,周围的同学一个个都精得跟小百灵鸟一样,谁听不出来他是真发火了?
池远显然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他,既意外,又被周围人注视得十分难堪,粗声粗气地质问:“你干嘛?”
“哎哎哎,干嘛呢。”班长见情形不对过来当和事佬,往两人中间一挡,伸臂揽了一把池远的肩膀——男生正值年轻气盛,难免有摩擦,最要紧的不是评论出高低对错谁是谁非,而是先把两人分开,免得小事化大,“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华金也从一旁拉着闵丘的胳膊,和班长粉饰太平地对笑一下:“没什么,刚才是我惹的,闵丘跟我闹着玩呢。是吧闵丘?”
闵丘心有余悸,只字未答。
昨天看楼主讲自己年轻时的那段经历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他睡了一夜也没能忘记一个标点符号,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一想到将要谈虎就已色变。
一个人,不需要一辈子不用时时刻刻活在那种倾轧欺压中,只要受过一次众目睽睽千夫所指的待遇,那么整个人生观、整条人生的轨迹都会为之改变。
诚然,现在的社会比以前更讲法制,动手打人之前要多掂量掂量;诚然,他在场的同学可谓个个是思想先进、客观通达的高材生,不是十几二十年前那个小破中专里的一群混蛋孩子可比拟的,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一样会有人背后说三道四,一样会有人架上异色眼镜看待这件事,就算在同性可婚的国家也未必就没人抱有这种观点。
只要一次,就是万劫不复。
那楼主家境宽裕,或许也曾尝试背井离乡,离开伤心的地方,可只要那天的情景一直留在心里,人就走不出去。不管身在何处,都仿佛依然蜷缩在那一天的宿舍床底。
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吗?闵丘觉得一点也不。他知道池远想说什么。
这家伙信口开河、张嘴就来惯了,而对于听者有意的华金来说,那些话并不比拳脚的伤害少多少——上次在宿舍的时候华金的脸色就很不好看,闵丘当时想着他最后笑了,那就没事了,可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被剌开个口子呢?好,可能池远的措辞是稍微文明一点、调侃一点,但是谁说只有大砍刀才能杀人?绣花针要是扎对了地方,也一样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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