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玻璃窗上,映着一张放大的感染者脸。
沈毅轮控制车辆向右打了个转儿,才甩开那个贴近的感染者。
听到响动,越来越多的感染者朝他们这聚集而来,场面要比在灵音市壮观更多。
如果从上空俯视,就可以看到,是黑压压的一群丧尸在朝着这个地方狂涌而来。
“啊啊啊,小心右边,向左向左,怎么还有!”
转了个弯后,却看见更多的感染者朝他们扑来,叶择年的内心是奔溃的。
他激动地差点想直接抢沈毅轮的方向盘,让自己来驾驶。
沈毅轮也很紧张,额头微冒虚汗,手上的动作不停。
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突围的时机。
张羽艺抱着狗缩在后座上,不敢睁眼看外面。
幸好,上天似乎没打算让他们几人今天就命丧于此。
在沈毅轮狠心撞过一排感染者,狂踩油门疾驰后,他们的视野总算开阔了起来。
感染者大部分都在他们后面。
沈毅轮不敢松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块区域。
沈毅轮似乎咒骂了一句,声音太小,叶择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但大致猜出是一堆脏话。
狠狠舒了一口气,明明没怎么运动,叶择年此时却觉得虚脱。
仿佛刚跑完一千米,还是用尽全力认真跑的那种。
沈毅轮叹息:“如果再经历一次,我的车可就要报废了。”
刚才突围的时候,他的这辆车与路障、路灯柱子、别的车“亲密接触”无数次。
车头盖已经微微变形,其他地方有没有受损就不知道了。
叶择年安慰他:“车报废了,总比人报废了要好吧。”
沈毅轮冷哼一声,勉强算是同意了叶择年的观点,然后停下车,要与叶择年交换位置。
叶择年惶恐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沈毅轮看着他,挪揄:“我累了,要休息,接下来的路你负责。刚才不是很想坐这驾驶位吗?”
强行与叶择年换了位置,动作艰难的互换座位中。
人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叶择年仍旧一脸的不乐意:“我也很累。”
一坐到副驾驶位,沈毅轮就偏过脑袋,闭目休息。
他说:“刚才你除了在旁边咋咋呼呼,还有做其他浪费体力的事吗?”
叶择年继续说:“我没有驾驶证。”
沈毅轮:“都这时候了,你总不能让羽艺来负责开车,还是让小黑来?”
叶择年无奈认命。
沈毅轮:“到傍晚的时候喊我,我们今晚不找地方住宿了,连夜开车。”
明白沈毅轮的意思,叶择年“嗯”了一声。
枯燥的旅途。
枯燥,也意味着安全,叶择年可不想再来一次惊心动魄。
花江市与天秦市之间,多了一道分隔两边的铁栏,足足有三米高,然而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沈毅轮开车经过的时候,这路段的铁栏已经塌了,并没有人防守在这。
也就是说,这道防线早已被破。
夜晚的路比白天更危险,人会累,但那些感染者不会。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有动静,他们就会不知疲惫地朝响动方向赶来。
时间已到晚上,叶择年已窝在座位上睡过去,沈毅轮只敢以一个匀速的车速缓缓开着。
不知道四处的黑暗里,是否潜伏着感染者。
除了人类的生活外,其他事物都未受到病毒的影响,太阳依旧东升西落。
天边射来第一缕光时,叶择年就悠悠转醒,问沈毅轮:“你还能坚持的住吗?”
沈毅轮揉了揉两眼之间鼻梁之上那块地方,声音透着疲惫:“快到了。”
叶择年这才注意到外面的景象,一些店铺上面标着“天秦市”这样的小字。
街上很冷清,不同于花江的杂乱、到处是感染者。
天秦市给人的感觉反而像是:本是正常的生活状态,人突然消失后留下的画面。
一切正常,除了少了人。
叶择年有些担心:“要是羽艺的妈妈已经离开,或者……”
意识到张羽艺在场,叶择年赶紧止住,小小瞥了一眼后座,张羽艺似乎还没醒。
他压低声音:“要是她妈妈已经被感染,怎么办?”
沈毅轮说:“那就问她还有没有亲戚。”
叶择年低喃:“现在谁会愿意多带这么小孩在身边。”
就算是亲戚,都这种时候了,叶择年不介意用最坏的心思揣测他们的行为。
沈毅轮:“我们不就带了她在身边。”
“那不一样。而且,我们不是正……”
叶择年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沈毅轮会懂他的意思。
沈毅轮自然是明白的,他们俩正在努力将张羽艺交到别人手上。
虽然这个别人指的是张羽艺的亲人,但于他们而言,不就是不愿长久照顾这样一个小孩吗?
到了地方,叶择年下车去按门铃,沈毅轮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叶择年没抱多大希望,一路上给他的感觉,这个城市的人也应该早早撤离完毕。
张羽艺妈妈留在这个地方的概率,实在太小。
留下来还存活的概率,更小。
但生活,有时候就是充满了这种小概率的事件。
在叶择年打算放弃,转身要走时,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谁?”
叶择年惊喜万分,赶紧向她解释,自己是来送一个小姑娘过来找她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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