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者总有一天会更替,政治和法律,也会在朝夕之间随之改变。这国家五千年的历史中,没有任何一个王朝能够持续统治超过一千年的。朝代更迭,君王和法律也随之变更……可是没有任何一个时代是没有坏人的。如果这是无法消弭的事实,你不认为就需要一个统治它的力量吗?”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文礼想做的事,结果也和(猫)一样啊!”文礼用双手包里似地捧住柾纤细的脸颊。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睛,以仿佛注视着亲爱弟弟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对自己的无力感到可悲。看到像你和荣泼这种遭遇的孩子,非常伤心,对无力的自己感到愤恨、焦急。”
“文礼……”文礼所说的内容,充满了冲击性。每当听他说话,柾就对自己的无知感到可耻。在富裕的国家、在金钱不虞匮乏的日本顺利成长的自己,是多么地幸运。而文礼和荣泼心中的阴霾,又是多么地复杂而沉重。即使改变政治,也无法改变黄河川流及人心。无论任何世界,都没有全无坏人的时代。那么就在其中建立秩序吧!文礼这种想法,也不是难以接受的思想。就算满口漂亮话,被卖掉的小孩数目也不会因此减少,为了赎金的绑架事件依然不断发生。
“……抱歉说了这么多无趣的话。”看到表情消沉的柾,文礼像大人对小孩那样,以单臂将他抱进怀里,说“我可爱的小少爷”,亲吻他的额头。“来,我们喝茶吧!荣泼,你泡了什么给柾?”
“老板,是大钢壶茶汤。”穿着红色中国服的荣泼,以推车送来了港式饮茶。他在开口宽大的白瓷茶器里放进数种辛香料和砂糖、太白粉、小块的年糕、磨碎的胡桃等东西,再从大水壶里注入热水。
“……这是什么?”柾的脸顿时皱成一团,战战兢兢地把鼻子凑近这不知是食物或饮料的恐怖茶色液体。桂花的浓烈香味刺激了嗅觉。
“这叫做大钢壶茶汤,是荣泼故乡的食物。这是荣泼收集材料,特地为你做的喔!对胃非常好,吃吃看吧!”
“……”荣泼和文礼都笑眯咪地等着柾动口。柾的脸颊阵阵痉挛着,拿起汤匙,下定决心之后,“嘿!”地送入嘴中。胡桃、年糕和桂花混在一起,味道难以形容地诡异……。
“怎么样?”
“很……很好吃。”……要是饿了三天什么都没吃的话,大概会这么觉得吧! 途中,文礼离席的时候,荣泼偷偷把手放到柾耳边,小声地问了。
“柾、听、音乐、快乐?”数天前,柾吵着说想听他手边的录音带,于是荣泼便用自己的零用钱去弄了一台随身听,
“嗯,很快乐。谢谢你,荣泼。”荣泼打从心底高兴地笑了。他的眼睛像女孩子一样又大又圆,朝上翘起的鼻子布满了雀癍,一笑就会露出白色的犬齿。
“我、听、学、日本语。”
“嗯……下次也让荣泼听听看。”
“好像很高兴呢!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文礼回来之后,这么问道。两人对望一眼,耸耸肩膀,调皮地笑了。
“哎呀呀……对我一个人保密吗?真是两个淘气的小少爷呢!”
“文礼,你要喝茶吗?我泡给你。”
“谢谢你。”拿起水壶,可是却意外地沉重,目测错误,倒出的热水从茶碗泼了出去。热水冲向白瓷茶器的边缘,结果茶碗掩个打翻在文礼的膝盖上。
“火狮!”荣泼脸色大变,冲了过来。文礼立刻被送进浴室,用冷水冲着红肿的脚。柾一脸苍白地望着他,文礼微笑着直说不要紧。
“我可爱的小少爷,不要霹出那种表情。中国有许多很好的药,这种伤马上就能治好的。”柾生硬地回笑。血液仿佛瞬间流光,他知道自己的指尖急遽变冷了。文礼坐在大理石浴缸的边缘,让荣泼疗伤,对那样的柾再三说着“不要紧”。
胡琴哀戚的音色在室内低回流转,巨大豪华床铺上,垂挂着数重有着许多绉褶的帘幕,美丽的女人正帮躺在上面的男人的脚涂药。为了施展让男人恼快的各种技巧,女人们的指甲总是剪得短短的,琢磨得十分平整。她以美丽的手,从黑色的容器中挖出白色的药膏,一次又一次温柔地涂抹男人的脚。另一个女人让男人的头枕在膝上,而另一个则坐在正涂着药的女人另一侧,缓缓地为男人擦抹看油。寝室里,充满了鸦片及麝香的浓烈芳香。女人们全都穿着以薄绢制成的相同颜色睡衣,从睡衣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向上挺立的浑圆rǔ_fáng,甚至肚脐的形状。她们丰厚而有光泽的黑发,各自编成复杂的形状,固定在头上。肚脐和rǔ_tóu都穿着镶嵌小型宝石的环扣,好让主人能够拉扯弹弄,借以取乐。
“火狮……”其中一个女人抚着男人的黑发,以醉人的蛊惑嗓音问了。 “火狮……文礼大人,我们的老板,您为何让那个孩子活到现在”
“……那是我们‘猫’重要的珍宝啊,夏丽。”被女人抚摸头发的男人,舒服地闭着眼睛,悠然回答。 “那个孩子的祖父,是亚洲首屈一指的人财阀总帅哪!不知道是哪个亲切的骇客,提供了情报给我们亚洲的主电脑。”
“哎呀……他不是日本黑道的小孩吗?”
“我以为是这样,所以才把他抓来,投想捡到了一个比那更好的东西哪!你知道吗?亚洲首屈一指,也就是世界数一数二的人财主哪!”
“哎呀……”
“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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