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寂静的酒吧里,两个人额头靠着额头,拼命忍住笑。
“那个大叔好象对龙一唯命是从呢!你们常常去旅行吗?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大叔招待家人的模样。”
“偶尔啦!那家伙总是忙着工作,不常在家。龙一还活着的时候,有时候我们会三个人一起 出去……像是
去神宫看夜间球赛,或者去游乐园玩……记得他们也带我去过烟火大会。隅田川的。”
“我爸也带我去过。在我这么小的时候,我爸还让我坐在肩膀上。”
“吃、抽签、捞金鱼。与其说是去看烟火,重点好象是摊贩比较对呢!”
“啊,捞金鱼可是检定一级的喔!大概是日本第二厉害是吧!最高记录三十八只。”
“我捞回去的金鱼,在鱼缸里活了三年。”
“我赢了!我的活了三年三个月。”
“我射标射到头奖。”
“我抽签抽到特奖。抽到像这么大的携带型电视,防水加工的,还可以放在浴室里看里哦!”
(朔夜)瞄了恭介一眼。
“……爱逞强。”
“谁啊?”
“我国中时代三年全勤。”
“哼,我可是学园创立以来的连续迟到大王。”
“我六月的全国模拟考第九十八名。”
“啊好卑鄙!哪有人那样的!”
“虚张声势。”
看见恭介鼓起腮帮子样子,(朔夜)好象满足了,他说着”不好意思”似的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恭介的杯
子。
“可是射标拿了头奖,那是作弊的。我爸抱着我,帮我调到只要扣扳机就绝对射得中的姿势。店家的老板虽
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内心一定呕死了。”
“我了解、我了解,在那个恐怖的大叔面前,根本就是被蛇瞪住的青蛙嘛!”
“头奖是小孩子骑的登山越野车。银色的,不错的外国品牌。用买的话,可能要二十万左右吧?”
“哦!好厉害!真好,你一定很高兴吧?”
“你这么觉得?”
(朔夜)突然凑过脸低声告白,恭介忍不住发出惊叫声,吓得酒保都忍不住回过头来。
“……真的假的?”
“白痴,干嘛叫那么大声!”
“可是,竟然有人不会骑脚踏车!濒临绝种动物?或者你是超级运动白痴?你会单杠前翻上转吗?悬吊
呢?”
“吵死了啦,白痴!人是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的。”
(朔夜)一脸”真不该说出来”的表情,别扭地别过脸去。连耳根都红了。
“下次我来教你骑脚踏车吧!”
“不用了。反正也没差。”
“可是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学会比较好吧?”
“什么万一?”
“像是你被修卡绑架,死里逃生。这个时候,修卡从背后追上来了!会被杀掉、得快点逃跑才行!可是你的眼前,只有一辆脚踏车!这时候该怎么办?”
“丢过去。”
“……哪有这样的?”
“修卡的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是男人的话,就一定要看看假面骑士系列才行啊!就是像这样黑黑的……不,还是算了。好
啦,我来教你啦!重要的是本人的干劲和指导员的教法。我一定会手脚并用,无微不至地教你,脚踏车那种
东西,两三下就学会了。”
(朔夜)轻轻笑了。
“那家伙也说了同样的话。”
“……”
胸口一阵疼痛。
为了”那家伙”三个字的发音中所隐含的痛楚。为了撑着脸颊,凝视着杯中琥珀色液体的落寞侧脸。他的眼
神,看起来就像在缅怀古老的伤痕一样。
“那家伙说‘交给吧,一天就让你学会’……他拍着胸膛这么保证,隔天早上却飞到柯索夫去了。龙一说要教我,可是我却闹起别扭……就这样拖着拖着,身材长高了,结果一次也没骑过。”
“……”
“龙一去世之后,搬家的时候从仓库挖出那辆脚踏车来……擦干净之后,送给附近的小孩子了。可是,还是觉得至少该骑……”
话被堵住了。杯里的冰块融化,彼此撞击。
恭介以全身最柔软的部分堵住了他的唇,虽然留念他的体温和嘴唇湿润柔软的触感,还是缓缓离开了。宛如湿润葡萄般的黑色瞳孔,泛着冶艳的光泽,直盯着恭介。
恭介也回望他。(朔夜)像要逃离他的视线般,睫毛垂了下去。这让恭介更感到心痛了。
他抚摸毛皮似的,轻轻触摸牛奶色的脸颊。
“……那种人的事,别再去想了。”
“……”
“那种大白痴,管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吧?那种整天只会工作,连你在痛苦都没发现的冷血动物……。……说
起来,对父亲这种人有所期待,根本只是白费工夫而已。像我,从三岁被一个人丢在鬼屋整整半天的时候开始,就停止对父亲有所期待了。”
“不,呃……他也不是坏到什么地步的父亲啦,而且我们现在也像朋友一样往来……有时候他也会听我抱怨
我妈的事……”
“烦死了。”
(朔夜)冷冷甩来恭介的手。”不要在人家耳边碎碎念个他停啦!你说我在期待谁?我只是陪你说说从前的事罢了。那种连我和朔夜的区别都搞不清楚的大白痴,我怎么可能会期待什么?蠢毙了,听你在那里胡说八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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