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这样热闹,西夏的都城兴庆府内却又是有些冷清。
原因无他, 他们陛下再度病倒在床。
李凉承从李明纯的寝宫出来, 满脸哀色,往宫外走时, 遇上进来的大皇子。李凉承立即行礼:“大哥。”
“三弟, 看过父皇了?”大皇子伸手扶起他, 见他一脸哀色,不免也叹了口气,“父皇这几日总也吃不好,我这心中真是十分的担忧。”大皇子没甚脑子, 不知李凉承本性, 李凉承向来会奉承他。他之前圈禁各个兄弟的时候, 也就李凉承听话,不跟其他兄弟似的,拿着刀就要与他打架。
李凉承点头,低落道:“父皇都叫不出我的名字来。”他抬头,依赖地看向大皇子,“大哥, 父皇会忘记我们吗?”说罢,他的眼圈便通红起来。
大皇子生得壮硕,闻言,见此状,眼睛也不由红起来,他伸手揽住李凉承,用力捏了捏,认真道:“父皇兴许不能开口说话,但万万是不会忘记我们兄弟的!”
李凉承跟着点头,兄弟俩说了好一番话,李凉承才告辞离去。
大皇子又道:“三弟放心,日后大哥也会好好看顾你,你与其他兄弟不同。”
李凉承感动道:“娘娘从前就看顾我母妃,大哥也这般待我,我实在,实在是……”他说着,眼圈再度红起来。
大皇子深呼吸,用力一抱他,才转身进去。
李凉承慢吞吞,哀伤地走出皇宫,人人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都道一句:除了大皇子,那么多个皇子,也就三皇子是真心担忧陛下身子的。
无人知晓,他一上马车便冷下面色。
到得自己家中,从开封归来的亲信来见他,他冷声问:“赵世碂如何说?”
“赵世碂说大宋皇帝并无异样。”
“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
“属下觉得有八成,再者,他并无欺骗您的缘由?您盼着陛下过世,他不盼?他还说,定要继续在大宋皇帝跟前为您美言的。再者,临归来时,他还派人又给属下送了金子。”
李凉承点头,承了赵世碂的情,却又冷笑:“大哥日益猖狂,父皇却日益衰败,只怕父皇连遗旨都来不及下,讨好父皇似乎已无意义。”
“您的意思是?”
“人人蠢蠢欲动,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若到了紧要关头,我怕是也要用非凡手段。”
亲信脸色一凛,保证道:“属下都听您的!”
“好好准备着吧。”
兴庆府内暗流涌动的同时,东京城中的秋闱已正式开始,赵世碂并非考官,但他一直参与其中。考试的那几日,他与考官一般,每日都要去礼院。科考期间很忙碌,考前要确认人数,考中得严防作弊,若是有人捱不住晕倒,还得立即将之医治,不能闹出人命来,这差事可一点儿也不轻松。
赵世碂连回宫的时间也无,索性住在宫外的家里,却也是早出晚归,有几日甚至歇在礼院未归。
赵琮虽说心疼他,倒也没有特殊对待。行事就该这般认真才成,但他不时派人去宫外瞧赵世碂。
而科举并非大宋独创,是早就有的,但更早的时候不过走形式而已。直到前朝,大力削弱士族时,科举才真正站起来。前朝至今,三年一回,科举经过数次的发展,逐渐完善。
科举完善的同时,学子们也在适应。
但科举再完善,看管再严厉,却还是挡不住有人作弊。
进考场时,学生们身上带的笔墨等都已经过严厉检查,但总有那聪明的漏网之鱼。这不,今儿又有一个学生作弊被逮了,他将字条藏在了毛笔管中。要说这也不是什么新奇作弊法子,进考场时,自有人检查各人的笔,但他聪明的地方在于,在笔管与笔尖之间圈了个玉质的小圈儿。
检查时,侍卫来回拽了许久,未见松动,以为这是富贵人家新时兴的,便放他进去。
其实他那个玉环是可以卸下来的,只不过要用巧劲,小字条也就藏在玉环内。他逃过考场门口的检查,却终究没逃过考场内的巡管,事发之后,便被拽了出去。
侍卫们抓了他,总要问话,这学生作弊被抓,受了刺激,问到为何这般作弊,可有人教时?他傻里傻气地说道,前些日子陛下受刺,他得那位刺客影响,才想起在笔上做文章。
这还得了?
这种话能说?
考官们当下便决定要严惩此人,并欲立即进宫告诉陛下。
当时正值深夜,赵世碂并未在场,在家中歇息,但有人往他府上报消息。赵世碂听闻此事,赶紧起身,用凉水洗了脸,清醒过后便赶往考场。
众人正商量着往宫中上报,赵世碂到了之后,不许他们上报。
那回受刺一事,他身上的伤令赵琮担忧了许久。很多时候,赵琮梦中都会不知不觉去摸他的后背,触摸时眉头皆是紧皱。
这种事儿又何必多说,反叫赵琮又想到当时的境况。赵世碂可听染陶说了,陛下吓得魂都没了似的,赵世碂立即说道:“待考试结束,作弊的人一同往上报。这些胡话,别往陛下跟前说。”
“是。”他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应,当下把作弊的学生拉下去关了起来。
考试考了六天,共抓到四名作弊的学子,一同关在开封府的衙门内。
礼官去向陛下禀报时,也的确未把那位用毛笔作弊的学生的话告知陛下,赵琮便按常规处罚了这些学生。
事后,便按常规,书吏誊抄各人的考卷,再由专门考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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