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长泽看着前方地面:“少教主一向行为端正,定是有人在旁边教唆。一切还请教主允许长泽下山,将人安全带回来后,教主再行降罪,长泽再无二话。”
忽然听到一声嗤笑,这种时候也就只有黎灿还能端坐如常。
他抬着下巴,神情倨傲,淡淡的说:“我听说,教主一向不满意姬清那孩子,正是因为他行为规矩从不出错,不像我们刹魂山的人,倒像是中原武林名门之后。如今他终于大胆一回,自作主张行为出格了,教主不该动气应该欣慰才是。早些下山也好,多见识见识这天下之大,英雄辈出,眼界也能开阔一些,好过夜郎自大。若是强行将人抓回来惩戒一番,怕是老虎也要被养成小猫了。”
姬封望着他,眼神危险。
黎灿眼前蒙着一层薄锦,不为所动。
其余人都屏息低头,一时不敢大声,只觉得心惊肉跳。
良久,姬封忽而冷笑,怒而不发:“黎长老说得不错。既是曲晚词的弟子在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人父亲不免还是要挂心的,本座便亲自去看着罢。黎长老多年不在,此番回来,可要长住才是。”
姬封拂袖,起身而去。
所有人都跪地低头道:“恭送教主。”
唯有黎灿因为眼睛不便,仍旧坐着,但也微微躬身行礼恭送。
待到姬封远去不见,黎灿才一点点抬起头来,面上淡淡的。
他这样的人,便是低头居于人下,凤眼薄唇的面相,仍是透着一股子唯我独尊的傲然。
但在姬封面前,任何人的狂妄都像是在被允许的边界内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个人的桀骜狂妄,才是真正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是打心里笃定,黎灿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甚至都不愿意分心去计较。
就像看穿了,黎灿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底气信心。
黎灿面上微微有些沉,又慢慢消散。
想起上午时候,从沐云戬那里听来的话,黎灿唇角微动:“教主倒是生了个好孩子。”
众人都已陆续离开,唯有叶芯反而一步三摇的走近,袅娜的身姿倚着他的座椅,蛇一般缓缓委身,修长的脖颈却没有低下去分毫。
云鬓挨着他,目光却是一样望着前方,似是亲密又疏离,言笑晏晏道:“黎小哥哥怎的突然这么说?莫非是想成家生子了,可有相好的姑娘?”
黎灿下巴微微转向她:“离部尚未重振,黎灿怎好分心?”
叶芯媚眼如丝,欲说还羞的睇着他,写实的抛媚眼给瞎子看:“黎小哥哥仓促接了位,离部短短几年就已是五部里拔尖的了,怎的还不满意,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黎灿薄唇微启,淡淡道:“教主都不担心,你怕什么?”
叶芯轻轻吹一口气,娇笑着却起身拉开距离:“我是怕小哥哥的离部火烧得太大,吃了我巽部的花花草草呀。小哥哥可是大手笔,都快把离部搬去中原开分舵了。突然回来真是叫人欢喜万分,莫不是听哪个人说了什么消息?”
这个女人倒是敏锐,却不知道是替谁担心。
黎灿敲了敲合拢的折扇,神情越发倨傲,冷冷道:“闻人枢好人缘,死了这么多年还有人替他儿子操心。”
叶芯掩唇轻笑:“我可没有提他,小哥哥可是不打自招了。只是现在少教主跟那孩子走在一起,又有教主亲自照看,小哥哥不若有什么心思都尽早息了吧。在教内多教教你们离部下一代新血,也算重振离部了。”
黎灿毫无反应:“叶长老菩萨心肠,只是你似乎防错人了,闻人枢与我无冤无仇,我虽接了他的离部,却是教主下的命令。如今少教主俨然迷得那闻人家的小子什么都拿出来了,你不去急,却来防我。缘木求鱼也是可笑。”
叶芯笑意微敛,眼神一冷:“什么意思?”
黎灿站起来朝外走去:“在下眼睛不好,听力就格外敏锐些,昨夜里突然听到跟当年如出一辙的操作偃甲的音律。两个人一夜之间忽然不见,却无人发现一丝踪影,你说是不是跟闻人枢当年一样?”
叶芯一想到当年的悬案变故,让五部都一蹶不振,脸色忽然惨白。
少教主,教主。
难道姬清那孩子竟然还长成了第二个姬封不成?
黎灿的话无疑是暗示,姬清是故意和闻人重天交好,为了骗取他手里闻人家的东西。
不会的,姬清不是那样的人。
想到姬清从小到大的举止,温软的笑着喊她叶姐姐。
想到他唇边温和从容的笑意,对着闻人重天时候的特别亲近。
想到他便是一直笑着,也显得安静幽凉,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疏离拒绝。
不是大家不喜欢他,不愿意亲近他,而是所有人都因为种种原因,被动与他拉开距离。
那温和安静的微笑,忽然和姬封不怒而威的冷淡重合,一样的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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