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漫不经心:“我如今已经有了许多别的身份了,离了刹魂山,自然也有了许多别的可做的目标。少教主和教主这个身份目标,当然也可以算其中一个。要不要,想不想,就要看教主是何打算了。”
姬封勾唇,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了笑:“恐怕是要看,我找来的继任者,是什么样的对手吧。”
姬清为他斟酒,自己也饮了一杯,才道:“教主觉得我不问你为什么不要我,证明我对你没有父子之情,不太像你会有的想法。旁人在这个位置做如何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事实如何,教主觉得我是,我就是。教主觉得我不是,我只能不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问?我若问了,谁来答呢?连你都不肯定的事,别人告诉我的,又有几分可信?”
但是,今时却不同往日了。今天的姬封很肯定的下了断言,几乎是彻底与他断绝关系。
姬封说:“我现在很肯定,你为何还不问?”
姬清淡笑:“自然是怕。”他却没说怕什么。
姬封嘲弄的笑了下:“怕我杀了你?人人都这么想,你这样倒也不算错。我待你当真就这么不好了,叫你畏惧至此?当初闻人重天从黎骞手中,误把傀儡当作是你,受伤之下走火入魔。你说,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听到的是什么?”
姬清怔愣无语,他没想过。
他知道的就是姬封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带走了闻人重天,还有他的傀儡。
姬封笑着:“连闻人重天自己都不知道傀儡是真是假,你说,来向我报信的人,知不知道?”
当然是不可能知道。
那么姬封听到的消息就是,他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儿子被人一剑穿心,他的大弟子万箭之中杀出,两个人都生死不知。
姬封笑容极淡:“你说,我当时是个什么心情?”
姬封乍一见闻人重天疯癫,怀里姬清毫无声息的死了,如何会真的心平气和,毫无反应?
他为人狂妄自负,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测他脉搏幽微,看他瞳孔无神,撕开胸前衣服看伤口,才完全确定了,这是一幅以假乱真的傀儡。
黎灿那种人简直叫人无话可说,竟然连傀儡身体内的血,都是特殊的颜料制作的。
姬清睁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姬封平静的望着他,眼里像无星无月的黑夜,淡淡的并不浓重,却长夜无边。
似是终于被几杯酒染上微醺,他伸手摸了一下姬清的脸,只一下就收回了。他这个人本也就与温柔,与亲密,毫无关联。
姬封第一次还算温柔的淡笑说:“不过你也没有说错,大约我之前的确待你不好。但你若不听话,做忤逆我的事。我可能真的要待你更不好了,说不得真的会杀了你。”
姬封从不开玩笑,他若是笑着说的话,就一定比任何时候都真。
“为什么?”姬清第一次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小时候,姬封对他每一次的避而不见,每一个远远的带着杀意不屑瞥来的眼神。
到他越长越大,现身于他面前的时候,浑身都是外放的煞气,就像下一刻就要杀人。
姬清虽然不怕,在这样的姬封面前,却总要花费尽可能多的心神,亲近他,孺慕他,来消弭那可能的憎恨杀念。
当初,姬封第一次伸手抱他,温和带笑。
姬清的眼中,却一瞬间看到了天道给他的,关于未来的刹那警示。在那个可能里,这个男人对他做下的恶行,完全基于那一刻姬封心底滋生的邪念。
天道没有理由骗他,就是骗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关于未来的选择权,只在闻人重天自己手上。
如果闻人重天带他走,他就尽力改变局势走向。
如果闻人重天放弃他,他就依旧和以前一样等闻人重天再回来。姬清并不打算主动做些什么,来逃避命运。
闻人重天抓住了他的手,所以姬清也愿意替他扫平磨难。
黎灿有意杀闻人重天,姬清就故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迷惑黎灿的视线,实为引来姬封借力打力。
然而,姬封第一时间却是奔着姬清而来。
见面毫不留情就一通交手,姬清那时候唯一能从他手下抵过的,就是闻人重天教他的武学心法。
姬封见了却越发大怒,黎灿说得没错,若不是黎灿当时在场,保了他,姬封盛怒那一下真的落到身上,姬清还真是不一定能有今日。
所以,姬清都有些好奇了:“你想杀我是真的,你待我好也是真的,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你的孩子,差别就这么大吗?如今,你不是认定我不是了吗?为什么反而不想杀我了?我现在倒是真的想知道,叫你认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
姬封神情平静之下,若隐若现着狂妄,稍有笑意就显得嘲弄放肆:“你看得不错,想得也都对。为什么要疑惑?我为何就不能又爱又恨,也好也坏,且怜且恶?人本来就是复杂的,时时刻刻都在变,人性人心皆是薄情善变?七情六欲无不善恶交杂,虚伪交织,不但为了自己骗别人,还要因惧怕别人而骗自己,本座偏不与世人相同又如何?”
姬清敛眸颌首:“不错,你说得对极了。但我还想知道,你基于什么来改变对我的态度?”
“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教中最顶尖的心法,传说只有教主才能研习,实际却并非如此。只要是刹魂教的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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