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栎医打得好算盘,用真傀儡替换姬清,让那些人去杀,而他带着真的姬清,从容坦然的离开。
他一向与闻人重天不对付,又与他们任何一边毫无交情,姬封绝对不会想到人在他这里。
栎医志得意满的看着,在脑内插入银针之后,醒来就对他言听计从温顺天真的姬清。
这个时候,姬封跟闻人重天他们,大约是在拼命吧。
栎医,不,应该说百里栎,不费吹灰之力就复了仇。
他跟百里枫华,应该说是同父异“母”所出。
百里枫华成了左护法之后,找到了他们一家隐居的所在,杀了他的双亲。
事了,却哭着抱着他自说自话,说他是无辜的,所以她原谅他。
他有什么需要她原谅的?
你父母过不下去和离了,就因为你母亲不能接受是自己性格有问题,自怨自艾归罪于体质,放不下自虐,还虐待了你。我们一家三口就欠了你吗?
若是情人分开,对方就死,那这世界上大约没几个活人了吧。
他这个蠢姐姐,看上去比谁都柔弱凄哀,仿佛这个世上的人都伤害她、对不起她,却比谁都心狠手辣,一生都在弑亲弑爱。
所有她爱的,爱她的,她的亲人爱人,都为她所害。真是可悲可笑极了。
刹魂教,难道都是这样一群疯子吗?汇聚了一群自以为受害者的杀人恶魔。
所以,还是做一个无知无觉、无忧无虑的娃娃更好,是不是?
百里栎宠溺的看着,神情天真懵懂的姬清,在山坡上摘着野花。
锯齿草叶混在花朵里,割伤了那莹润纤长的手指,姬清张开手茫然的看着流血的伤口。
百里栎宠爱的摸摸他:“乖。”他张嘴去吮那手指上的伤口和血迹。
入口却是甜涩的植物的味道。
百里栎的笑容瞬间石化。
“不不不!不能让他下手,那个傀儡是真的!”
……
满地都是失去战斗能力的人,只有闻人重天还依旧站得笔直,还有他身后祭台小阁楼里那个青年。
姬封的眼里什么都没有,目光穿过遮遮掩掩的阁楼,就好像跟那个人面对面说话。
“我告诉过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可你就是当做耳旁风,一再、忤、逆于我!”
狂肆,邪佞的眼神,如杀神附体。属于曾经凡人姬封的情绪,一点点烟消云散。
“一念生,一念死。”
从前三十多年里,他练的一直是杀戮霸道之剑,不成想,有朝一日竟然对横亘眼前的阻遏,一再挥不下去手中利刃。
心魔一日日壮大,剑意的反噬也越来越重。
要么,一意孤行斩心魔,杀了那个人。
要么,临危求变。
他本已打算转而去练对抗杀戮狂暴的生之剑意,将对那个人的恶意杀念本身,作为阻遏的心魔去斩。另辟蹊径,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算不能成功,在与闻人重天的一战里,也可以放手施为。寻求突破。
闻人重天若胜,他自然再伤不了那个人。
他若胜,必然是已成功突破,不必再为心魔所困。
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你若一直在我眼前,我练得便是生之剑意,斩杀的就是恶之心魔。你不在我身边,杀意恶念占上风,我练得就只能是杀戮之剑。”
“你把本座给你的最后一点生机都用尽了。本座从来不是优柔寡断反复无常之人,却因你而一再破戒。今日,剑出绝无回头。吾意已决,不管你是谁,都无法阻拦。”
狂妄肆意,与天地争高下的决绝傲然。
那长啸的话语,连同剑势之中的意,冥冥之中,近乎于道了。
好啊,你来斩。
姬清,他本来就是这世间最大的心魔。
不管有意无意,只要他存在的地方,或多或少就会影响到周遭为他所动摇的人。
七情六欲,或善或恶。
至今为止,还不曾有一个人能真的抵得过。连一合之力,值得他认真看上一眼的也没有。
姬封是唯一一个例外,并且借着因他而放任失控的心魔,将自己变得越来越强。或许,竟会成为此间第一个以武入道之人。
他一向喜欢成全这些强大美丽的灵魂。
因为,除非真的无欲无求无情无心的混沌无灵之物,谁能真的没有yù_wàng?哪怕是无欲之欲,也是一种特别的yù_wàng。
只要有yù_wàng,越是强大不屈的灵魂,滋养出的食物能量就越是美味。
所以,来斩杀他吧。
能被杀死的yù_wàng,就不能算是真正的yù_wàng。他也等这一剑很久了。
向死而生。剑锋之下,也正是他的破境之劫!
然而,却有一个人执剑挡在这一剑的面前。
尽管这青年尚未长成,只是一把拼着一腔孤勇决绝而来的凡剑,却因为无畏无惧的坚定,已然展露耀眼的天资。
虽然剑心尚且微弱,却并不被对方近乎道的光芒所遮掩。
这青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算已知并无胜算,也半步不退,稳稳的挡在他面前。
即便,在这青年的心中,身后阁楼内的他,本该只是一个等着姬封来入陷阱的傀儡替身。
即便,他并没有向这青年求救,即便他没有要求一句,即便注定了他们两个都会折在这里。
但他又为什么要惊讶触动呢?
姬清本不该觉得意外的,他倒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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