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烙声音低低的,神情很是苦痛,“对不起,是我先先动的心思,我恨不得阉了当时的我自己,为什么啊,为什么当时那样对你。是色心。色心。”
沈液看着他这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心中升起酸痛的感觉,忍不住的伸出手,抚着他的头,“你到底怎么了?”
刨烙一下醒了似乎,站了起来,摇着头,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
出了门的刨烙,又是一通花天酒地。
仿佛在声色犬马中遗忘什么。
可回到医院就忍不住的颤抖,沈液半夜被低诉声吵醒。
刨烙的声音,似乎在祈求什么,“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把你弄脏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救救我……”
沈液看见他,黑夜之中,把头埋在他的床边,双手握着他的手,像是啜泣,像是发抖。
“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这样我心疼你……”
刨烙的脸从床褥上抬起来,一脸泪,像是询问一般,“我们一起死好不好,然后再投胎,投个好胎,清清白白的谁都不认识谁,重新认识。”
沈液哽咽了,摸着他的脸,“你是……在嫌弃我吗”
刨烙怔怔的,“我是在嫌弃我自己,”说着双手就摸上了沈液的脖子,像是床间欢好的呢喃,像是甜言蜜语,“乖……不怕……不疼……一会就好了……一会就解脱了……”
沈液挣扎了两下,就不挣了,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刨烙一边脸上,一半在月色,一半就在黑暗。
这张脸照在一潭水的沈液眼里,就慢慢融化进去。
刨烙到底松开了手,一口气灌了进去,沈液本能的长长呼吸。在这种时候,呼吸声显得那么明显。
屋外明月皎皎。
三年苦雾巴江水,不为离人照屋梁。
31.
沈液被关在一所医院里,伤都快好了。可门外有人守着,他出不去。
而且好些日子刨烙也都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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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先生……”
“不要叫我的姓。”
“先生,这头发……都混在一起了……”
“嗯。”
“这……需要一些时间……”
“哦,那算了,”说着,刨烙又把盒子一收放在怀里,揣着就走。
————
晚上一些刨烙冲回了医院。
拽着沈液就出门。
沈液就由着他这么着。
绕过一栋楼,又来到一栋楼,也是一间病房。
打开门的一霎那,沈液仍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不敢进。刨烙就拉着他往里面进,“怕什么!”
走到床头,刨开河的脸消瘦而宁静,沈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刨烙。
刨烙似乎在找什么。
生命体征仪显示着心脏的跳动,可是人却永远陷入了睡梦之中。
刨烙在身后,指着他,“你看,看清楚了,这是我爸……”
沈液点了点头,“我见过。”
刨烙嗓子滚了滚,又开始找什么。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本书,一本《百年孤独》,一本《雷雨》,书皮都烂了,沈液忍不住翻了翻,里面的纸都昏黄了,像是被人翻了很多遍。
“在这呢,”说着,刨烙从后面走过来,拿着一个小碗,里面兑了一些水,拿着一根输液的针,拽起沈液的手指就扎破了。
血就滴在碗里。
沈液看了一眼手指,“刨烙你在发什么疯!”
刨烙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针,就盯着刨开河看。
也不说话,看着看着,哐当一声,碗就掉在地上了。
刨烙捂着脸笑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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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十几年前。
从苏州刚刚回来。好容易沈液不再生刨烙的气。
刨烙就拿着一把刀,把人堵在宿舍门口。
“你疯啦!你这是干嘛啊”
刨烙笑嘻嘻的,“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在干嘛吗?”
沈液想了一下,“刚发新书……”
刨烙道,“你在看书!你记得你在”
“历史”
“语文!看的《孔雀东南飞》!”
沈液惊讶,“你扫一眼就记得了!”
“岂止!你在看那两句,‘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沈液吸着凉气,“你怎么知道我在看这两句?”
刨烙大笑,“我是天才呗!”
沈液苦笑,“怪吓人的……”
“你听我说!我就去查这句话什么意思了!还查了结发什么意思!”
“嗯,然后呢。”沈液笑着。
“成了夫妻是要结发的!”
“你要干嘛?”
“你别动,小心我戳着你!”刨烙把人按在桌上,硬生生从沈液后脑勺割下来一小撮头发。
笑嘻嘻的放到一个小木盒子里。而盒子里已经也有一簇头发了,是他自己的。
沈液苦笑,“你神经病啊。”
“我还要在这上面刻字,把那两句诗刻进去!”
“其实还有两句跟这个相似。”
“嗯,什么?”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32.
刨烙笑完之后,忽然一把搂住沈液,吻了上去。
这是很久很久之后重逢的亲吻。
沈液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了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把他一推,擦了一下嘴。
“你疯啦,这是什么地方!”
刨烙看了一圈周围,“我爸的病房,怎么了,”他往前一步走,逼近他,“怕什么怕把他气醒吗!这不是正好”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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