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被我压在地上,原本一手抓着自己的喉咙,这时候手被我挡开,就下意识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抽手脱身也来不及了,他力气太大,导致我的伤口又被撕裂,本来是我压着他想给他吃药,现在却成了他把我禁锢在他身侧无可奈何!
他这样抓着我,我的胳膊阵阵剧痛宛如回到放血当时,还好我在大喊出声之前就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及时把喊疼的反应截断,但眼泪却完全忍不住地奔流而出。我伏在十二身上一边哭着,脑子里还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倒海翻江溃堤决口的画面,甚至感觉自己哭倒这西山雪峰后或许该改名叫孟姜。
我沉浸在疼痛和哭泣之中,都没注意到十二的喘息已经渐渐平复,直到他拿开我捂住他嘴的那只手:“……我还没死,你不用哭成这样……哎你别咬我啊这都流血了!”
我抬起用眼泪洗过一遍的脸,张口就想骂他:“死什么!是我好——”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不能让宋明光发现我没有真情实感导致再次穿帮,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好疼”改成了“好、好想你。”
十二放开了我的手,喜出望外地起身把我拥在怀里:“我也很想你。”
第132章 区区男三号,谁给你的勇气去了解别人的秘密?
“既然这位小兄弟已经没事了,今日就请在这帐中好生休息,与弈汐叙叙话,明日我们再上路。”宋明光说罢,叫人去招回墨远山,自己却不回中帐,就这么坐在这偏帐里看着我和十二。
我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十二抱在一起实在是尴尬至极,小声让他扶我回到原来的那个行李堆旁边休息,但十二的戏瘾上来我根本挡不住,偏要把我横抱起来:“阿凛,你以后给我喂药能不能温柔点?要是真把我呛死了你怎么办?”
我就想,我为什么会希望他来找我?我才是傻子吧?
我没理他,他又继续说:“当初你中毒的时候一直吐血喝不下药,我可没这样硬塞进你嘴里,我都是自己含着解药慢慢渡给你……”
“什么?!你!”我从来没想过梅溪那日他是怎么给我吃下火树银花的解药,这时候他突然告诉我干什么?还不如永远别说!我不想知道!
“我怎么了?其实你受伤的时候每天也是我……”
“你——”我不想听他继续说了,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你对我太好,我无以为报!”
“哪儿能让你回报,你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了。”我不知道十二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什么说这种话,他是听不懂还是懂装不懂?他把我放在毯子上,自己先靠着行李坐下,再让我靠在他身上,“来,让我看看你的伤,你这多久没换药了?”
“一天半?也可能是两天。”我看他一点点拆开再次染血的布条,他现在做这些事的力道把握得很好,再没有让我觉得疼过。
“其实我不明白,”十二一边拆布条一边说,“我的易容应该没有问题,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我还没回答,宋明光就告诉他:“崔嵬向来把小雨当宝贝,可不会因为任务就扔下妹妹。”紧接着又问道:“我还没问你——你来这儿,他们怎么样了?”
十二嘿嘿一笑:“我请他们去了个好地方,您放心,我和阿凛没事,他们就没事。”
宋明光问完就不再说话,又端起了茶碗,态度平静得像一碗品不出滋味的白水。
我又想了一遍十二从进门到现在的种种表现,他那些漏洞比蜂巢孔还多的谎话根本经不起推敲,故作深情也并不能让宋明光相信,十二现在虽然脸色恢复正常,但他的心跳很快——不是,关他心跳什么事!虽然宋明光不会相信他的话,甚至并不太关心崔嵬崔雨的死活,但他认识路,这就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应该没……十二刚刚凑过来给我上药,他呼吸的气流扫过我的侧脸,带起两根头发蹭得脸很痒——不对!我怎么又走神了!
我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再认真想事情!
十二认真地给我清理伤口,他的手指偶尔会小心翼翼地落在我没有受伤的肤上,他的胳膊时不时碰到我的腿,他的脚尖这时候也轻轻抵着我的脚踝。平时我根本不会发现这种无意的接触,可此时我靠着他的肩把手交给他,却能仿佛开了天眼能够明察秋毫,他每一个动作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感受得真真切切,太过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以至于我完全静不下心去想下一步该如何堵漏圆谎。
我右手撑地,自己坐直了,想着离他远点或许就好一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十二还在仔细地给我止血,我一动他就抬起头,连询问的眼光似乎都带着些许讨好的意思。
“没有,只是有点热。”我总不能说靠着他我就心烦意乱吧?
“可你的手很冷啊。”十二放下药粉,用手背来探我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我简直无法面对他的关心,觉得自己可能是傻了疯了中毒了,越看十二越觉得愧疚,愧疚里又带着高兴,高兴里还混着羞耻,总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种感觉很奇特,它似乎也不是现在才产生,以前似乎也有过几次,每次出现都会扰乱我的心神,所以我不想接受它 。可是我也无法摆脱它,放任过这些时日,它自己甚至还能生根发芽成长起来。
陌生的感觉,缺一个能够概括和描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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