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小德子惊讶极了,不由得反问。
“不为什么!怎么,你还想抗旨?”
“奴才不敢!”小德子何曾见过皇上这般动真格的,连忙跪地俯首,皇上却转身往内殿去了,他连忙起身跟上,以免又弄丢了皇帝。
只是皇上这一次的“失踪”,着实是奇怪,因为以往皇上回宫后,总是笑mī_mī的,大嚷着“肚子好饿、小德子快传膳!”可现在,皇上却推了午膳不用,还把自己关在寝殿里。
难道皇上和景将军闹别扭了?小德子想,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每次皇上闹不愉快,景将军都会来请罪的,他们隔不了一日便会和好,所以也不必放在心上吧,这样想着,小德子便帮皇上张罗着点心去了。
翌日,爱卿照例勤勤恳恳地上完早朝,炎也和以往一样,在散朝之后,还要与“皇兄”拉拉家常。
“您昨夜里,又睡得不好吗?眼睛怎么红红的。”炎紧皱着眉头,在两人独处时,他从来不管什么“臣子不能视君”的宫规,对爱卿的态度是亲昵极了。
“没有。”爱卿不想弟弟担心,勉强地露出一个笑颜。
“您既然让我上朝参政,有什么烦恼就别自己一人担着,尽管告诉我。”炎今年十五岁,虽已封亲王,在皇城的西南角拥有御赐的永和亲王府,锦衣玉食,逍遥自在,可他却对爱卿说,更想留在宫里做一个臣子,能与皇兄长久相伴。
爱卿自然是向着弟弟的心愿,让炎当上翰林院侍讲学士,是陪皇帝讨论文史、整理经籍的从四品文官。
虽然这个官位在朝堂上属于闲职,但是这么一来,他们兄弟倒是能够时常碰面,在一起的时间,竟比他当太子时还多。
“朕真的没事,你放心吧。”爱卿抬头看着炎,心想这个皇弟可比自己有担当多了,能文能武,又胸襟豁达。
昨日景霆瑞收宫女礼物的场景,若是炎看到了,顶多是一笑了之吧,才不会像自己这般,竟然又气又郁闷,折腾得一宿未合眼。
“是景霆瑞。”炎突然说,微微侧头看着爱卿的身后。
他们是站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叙话的,景霆瑞正从另一处的石径向这边走来,中间隔着一道嶙峋的假山,因此等炎和爱卿看到他时,景霆瑞已经近在跟前了。
景霆瑞也看到了皇上和永和亲王,他正要走进亭子去请安,只见爱卿就跟火烧屁股似的,一把抓起炎的手,匆匆忙忙地从亭子的另一边逃走了。
他的奔走速度是如此之快,连守候在亭子外的小德子都不及反应,一边飞快地朝愣怔在那里的景将军点个头,一边叫着,“皇上!等等奴才呀!”就也拔腿追了出去。
这场面甚是有趣,可是景霆瑞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的脸孔铁青着,因为方才清楚地瞧见爱卿紧握着炎的手不放。
在早朝的时候,爱卿就在避开他了。对他的启奏,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很快就去处置别人的奏折。
“卿儿……”景霆瑞心里的不爽已经到了极点,却还是努力克制着。
“不可以下犯上。”景霆瑞这么沉思的时候,手伸进衣袖内,把放在内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用一根红绳系着的翡翠玉佩。它的正面是一只有着朝天鼻,酷似乳猪的老虎,背面则刻着歪歪扭扭、勉强可以辨认的“瑞瑞”二字。
这是景霆瑞初次率军出征时,还是太子的爱卿,亲手雕刻送给他的。
不论去哪里,景霆瑞都一直佩在腰间,与他的蚩尤剑相映生辉。前些日,他练完剑,却怎么也找不着,正心急如焚呢。
原来是他在换衣衫时,忘了从腰带上取下来,这玉佩就被浣衣局的宫女彩娟给拿到了,她知道那是景将军的衣饰,就立刻还了回来。
景霆瑞为了感谢她,想要赠予她钱财,但是彩娟婉转地谢绝了,还说了一些这是她的心意之类的话。
景霆瑞当时只有宝贝失而复得的喜悦,倒也没听进去太多。
眼下,这枚水绿中透出光泽的玉佩,被紧紧地握在景霆瑞的掌心,就像要透过它去抓住它原本的主人一样。
“果真成了皇帝,就会变得越发疏远吗……”景霆瑞深蹙起眉宇,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君臣之间的鸿沟是怎么都无法跨越的。
而爱卿和炎之间却还有血缘的羁绊,光是这一点,炎就比他胜出不少。
景霆瑞把玉佩捂得极热,心里却分外地冷冽,这让他周身都笼罩着一股黑暗的寒气,以至于不管什么人见着他,都会慌不择路、退避三舍。
人人都说最近景将军的气势太慑人了!只是被他扫上一眼,就感觉会少半条命!
爱卿听到太监说的,这会儿倒是一笑了之,心想,瑞瑞不是对那宫女很好嘛,果然宫里的传言是不可信的。
便继续和炎一起下棋、谈古论今了。不管外头怎么传,他就是不召见景霆瑞,也不接受他的觐见。
可他们到底还是遇见了,就在三日后。
第二章
春风轻拂,御花园里的花蕾都在慢慢地绽放,喜鹊立在枝头,高鸣几声后,还不时低头梳理其黑亮的羽翅。
“皇上,快看,是灵鹊报喜呢。”小德子笑嘻嘻地指着八角凉亭外的桃树,试图活跃气氛,还一本正经地道,“小时候,奴才的爷爷教奴才背过一首诗,奴才今日都还记得,就背给皇上您听听吧。”
“好啊。”爱卿正觉得闷呢。
“喜迎春风暖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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