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指责他,只有他在责备着他自己,哪怕知道自己做出了当时情况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依旧无法逃离那种沉重的负罪感。
宗珏把小短刀抱进怀里,充满慈祥包容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开口道,“五虎退在鹤丸那里,你要带点心给他吗?”
自家小短刀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好,过多的安慰和干预反而会成为额外的心理压力来源,平常待之等他自己平复下来即可。
“鹤丸殿……”药研藤四郎已经把手放在了装点心的盘子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怔愣住,重复了两遍鹤丸的名字后仿佛坐到钉板一般猛地起身冲了出去,隔着好远宗珏都能听见他呼唤狐之助的声音。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毛毛躁躁的。宗珏端起点心出门往鹤丸的住处走去。
来了客人总得要好好招待一番,不然岂不显得他这个做主人的太过失礼。
绝对不是因为歌仙兼定的脸色可怕宛如地狱里的恶鬼临世短时间内宗珏并不想要面对的缘故。
而在五虎退的眼里,他面前坐着的两位俨然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往左看,黑衣的鹤丸懒洋洋歪头和他对视,琉璃红的眸子半眯着吓得他打了个哆嗦,赶忙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又小心翼翼地往右看,超大号今剑正襟危坐,一言不发都充满了威慑力,让原本在本丸里跟小今剑玩得很好的五虎退一句话都说不出,桌上放了饮料和点心但是连手都不敢往桌上放。
幸好也没人多么热情地来劝他,屋子里寂静得可怕,鹤丸被小今剑累得半死现在抱着热可可昏昏欲睡,大今剑沉思着该如何最有效率的用义经公鞭策小天狗努力学习,两个都是那种典型能列入“最不想去他家做客”的类型,而相对有常识一些的歌仙兼定正在气头上准备着晚饭俨然扒皮拆骨的架势剁得砧板啪啪响,就连宗珏都知道远远绕着厨房不去触霉头。
至于小狐丸和药郎正在研究宗珏的锻造手稿,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空来招待客人的。
但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这样没什么人理他的环境对于五虎退反而比较安心一些,他抬手把脸上的口罩又往上拉了拉,让口罩能够完全遮住他的下半张脸。
不,并不是因为受伤留下了伤疤,对于刀剑男士来说没有什么审神者手入解决不了的伤,就算是伤到剩下一口气通过手入也能很快恢复到最佳状态,唯有一种伤害是手入无法治愈的,那种并不是由外部伤害留下的伤口,而是由内部,刀剑男士自身被内心的黑暗面所刺伤留下的伤口,就算是再怎么手入也无法复原。
当刀剑男神身上出现了那种伤口,同样也意味着暗堕由初期转向了中期发展。
最初期的暗堕是可以逆转的,但是到了中期的暗堕就只能通过各种手段控制发展速度,被自己所刺伤的痕迹会永远留在身上,如同随时会被引爆的定时炸弹,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轰然炸响,把周围的一切牵扯着灰飞烟灭。
所以五虎退一直注意着不要让别人看到这个痕迹,那种诧异怜悯又有些恐惧的眼神他一点也不喜欢。
宗珏递了一块点心给五虎退,五虎退犹豫一下——药研哥的审神者的话,应该没问题吧——他这么想着小心把口罩往下扯了扯快速将点心塞进嘴里又快速把口罩调整好,这个过程宗珏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下半张脸攀附着阴沉的暗色纹路,就如同一条条藤蔓交织缠绕在五虎退脸上。
“它在生长。”宗珏伸手摩挲着五虎退的脸颊,“不过你已经能够控制住它了。”
五虎退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小声道:“我有按时吃药和去看医生,新的主,主殿也很关照我。”
这么说似乎有些狗血,但是暗堕的天敌就是爱,只要有充足的爱意的灌溉,暗堕就会跟到了冬天的蛇一样陷入长久的沉眠状态,等待着被黑暗与绝望的春天唤醒,再次放肆生长。
暗堕蔓延的停止,说明五虎退是确确实实被他的新任审神者爱着,也确确实实被那种爱所温暖着。
“主殿!”不知跑到哪里玩的小今剑带着一脑袋枯叶子蹦跶了进来,“五虎退的审神者来接他了!”
小天狗的语气又轻快又可爱,“是个大美人呢!”
他并没有说谎,五虎退的新任审神者的确是位明眸皓齿姿容出众的美人,哪怕只是穿着最简单的连衣裙披散着长发未施脂粉都足以把这世上大部分自恃貌美的女人衬托成庸脂俗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芬芳美好隐隐在她周围宛如光环笼罩,一颦一笑自成风景。
就算是现在她正毫无形象张大了嘴满脸震惊地瞪着宗珏,也丝毫无损其楚楚动人的魅力。
“宗……宗宗宗宗老师……!”清亮的少女音拔高大叫,惊飞了门外树上小憩的飞鸟。
宗珏放下茶杯微笑着点头,“日安,照桥同学。”
他很早以前就说过吧,自己的某个副职业是老师——pk学园高中部的美术老师。
薪资优厚还允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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