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后,本来黎家族人还打算到县城去,为两人奔走一番的。
等黎海回村,知道京中黎池的现状,听了黎海带回的话之后,就依黎池的意思,稳住没有动。
只能这样被动等待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一想到万一误判,京中黎池的仕途就要夭折了,族中好不容易出的一颗‘文曲星‘就要落了……
没错,族人和黎镖家的人都担心误判。他们还是相信赵氏和黎湖的,相信他们不会去动手谋害孙氏。但若是说‘逼死‘,死扣这个字眼的话,是很有可能的。
那一段时间里,黎家全族人的心神都放在这件事情上。然后很容易也就知道了,撺掇赵氏给黎湖纳妾的是大树媳妇儿,而妾室人选就是她邻村娘家的堂侄女儿。
大树媳妇儿那堂侄女儿是去年入冬前回来的,之前据说在临淮府里的一户大户人家里做丫鬟,长得是温婉可人的模样,女红针织也很拿得出手。赵氏随大树媳妇儿偷偷地去看了一趟,也立即就看上了。
知道这些之后,全族的媳妇儿都直骂那大树媳妇儿。
“你个嘴长疮的毒妇!人家夫妻两在县城里和和美美地过着日子,你作甚要撺掇着给人塞个小妾?”
“你那堂侄女儿既然长得好看,又会针线活,好好儿的一闺女,嫁去做人正妻不好?你作何硬要塞给人家做小妾?”
“大户人家的丫鬟被退了回来……啧啧,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腌臜事呢!这些我们也管不着,但大树媳妇儿,你万不该撺掇大林媳妇儿,让她给大湖纳妾!若没你撺掇,能闹出今日这事?能连累和周停了官职?”
“若是和周真出事了,朝廷收了和周的进士免赋田,我们一年又要交四五两银子的田赋。这就因为你!大叔媳妇儿你负责吗?”
“田赋都还是小事,若是因此和周丢了官,我们黎家好不容易才出的一个人才,就因了你的撺掇而毁了……我!我真是撕了你的心都有!”
……
若按袁氏想的,她是要将大树媳妇儿给赶出村里去的!
但族长黎钦劝住了。族里妇人去围着人家骂,他全当没看见,只因他也恨不得去骂上一顿,但却不至于、也不能够将她赶出村里去。
因为这样不仅会被外人议论黎家,也容易让人往‘错在黎家‘的方向去想。
县城里还有京城来的大理寺官员和都察院御史呢,在这个关头,他们若处罚了大树媳妇儿,就好像他们自己就已经认定了:孙氏的投井自尽,错在让黎湖纳妾。
虽然他们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若没有纳妾这事,孙氏也不会自尽,也就不会有京中的黎池被弹劾一事。但黎钦不傻、心也硬,这谁也没想到的事情,阴差阳错的过错,他们不能揽在身上。
大树媳妇儿虽没被赶出村去,但日子也不会好过。以后都只能窝在家里,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出去到处唠嗑,也不能说东家长、道西家短了。因为一出去,就会被全村的妇人指指咄咄地骂,她的后半生可能都要生活在族人的白眼中。
……
孙氏投井自尽的案子结了,赵氏和黎湖也被释放了。
赵氏与黎湖两人自被拘押走,已经过去十几天,两人回村时并没有人来接。因为此,赵氏一路上还觉得委屈,但她看儿子冷漠着不想与她说话的样子,就没有多说。孙氏投井自尽,赵氏心里的滋味……也很不好说。
两人回到家时,黎镖和袁氏坐在上首,家里其余人或坐、或站在下首两旁,整间堂屋里显得满满当当的。
赵氏进屋后,就看到了小儿子,心里很是高兴!她这次去县城遭罪了,日子都仿佛过得慢些了,回来见到近两年没见的小儿子,真是有种彷如隔世的感觉,一瞬间甚至高兴得哭出来了。
赵氏上前搂住黎海,又笑又哭地说:“大海回来了啊!可想死娘了……”
“咻啪!”坐在上首的袁氏站起身,使尽全力对着赵氏就是一棍子!力气用尽,整个人颤颤巍巍地站不住,苏氏赶紧上前扶住。
“啊!娘?”赵氏刚还沉浸在见到小儿子的喜悦中,忽然就挨了婆母一棍子,有些被打蒙了。
赵氏再仔细一看屋里,家里人都到得整整齐齐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袁氏抚着胸膛顺了气,才恨极了地骂:“你可别喊我娘,老婆子我受不起!想死了?那你干脆也去死了,和老婆子我一起去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给和周添麻烦了……我们这些没用的,不仅帮不上忙,还偏偏给和周惹祸!”
袁氏流着泪,絮絮叨叨地回忆起往事来,“和周从小就尤其懂事,占了大江的族学名额,他心里过不去,就教会大江一门造纸的手艺。
后来大江凭这门造纸手艺,让几个弟弟也上了学,不然哪里有如今的大河和大湖,哪里能是秀才和童生?读上书了,可我们这些长辈又都没用,还得他自己去抄书挣钱,攒赶考费用……
你们自己想一想!那时我们家里有什么进项?家中大头的银钱,都是小池子挣来的,可他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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