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黄氏客栈?倒是一家厚道的小客栈,能住得。”徐掌柜回忆了一下黄氏客栈的风评。“原本我那小院子只我一个人住,倒是可以叫世侄与我去挤挤、也能勉强住下的,这样也不用让世侄去住客栈了。可不巧的是,前几日京中家眷过来看我,我那院子又小,也就不好再让世侄去住了。”
徐掌柜的居所既然能称之为院子,那再怎么小也不会住不进去一个黎池。应该是徐掌柜京中来的家眷是女眷,而据推测,徐掌柜在浯阳县的住所,应该就是一座类似于四合院形式的一进的院子,不像严家的两进院、女眷还有个后院可回避,黎池一个半大男子住进去不合礼数。
“不过黎老弟你不用担心,老哥我会看顾世侄一二的,保证不会让他在县里出什么事。”
“老哥仗义啊!虽说我这儿子……不是老弟我自夸,我这儿子平日里行事还算老成,有时就连他爷爷和他爹我,都没他考虑得周详。可他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就算再聪慧又怎样,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碰见个蛮横不讲理的,他也就没办法了。现在有老哥你看顾他一二,老弟我也就放心了。”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徐掌柜抚掌笑道。
对于他爹的说法,黎池是非常赞同的。人多势众,听起来是个贬义词,可却不失为一个真理。如果人单力薄,任凭你再有理有据,遇到不讲理的、恼羞成怒的,也就无能为力了。有人看顾一二的话,万一到时有事,也不至于四顾无援。
说完正事,父子二人又与徐掌柜闲谈一会儿,然后才告辞离去。
从四宝店出来后天色还早,黎棋若是立即往村里赶的话,应该能在天黑前到家。可黎棋想着,接下来儿子就要肚子在县里住上好一段时间,也就不在乎这半天一天的功夫了,索性就决定在县里客栈多陪儿子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为了省钱父子二人没在客栈吃早饭,而是起早在外面到早点摊上买了两个馍馍吃了,再才往四宝店走去。
黎棋将黎池送到四宝店门外,又叮嘱儿子一番之后,这才转身离去,赶回黎水村去了。
这个时辰,四宝店已经开门了,只是店里只有两个书童,徐掌柜还没来。
而徐掌柜看来已经是提前吩咐过了的,一个书童看见黎池后,就连忙迎了上来。
“黎公子来了!您快楼上请,已经提前为您辟了一个清净的单间。黎公子可带笔墨纸砚了?是否需要小童我现在去准备?黎公子想看什么书?小童我好给您找来。”
黎池拍拍斜挎着的书袋,“我有带笔墨纸砚,不劳烦准备了,店中可有非官定版本的‘四书五经’?可否先找一套来?”
“有的有的,我们店里有三套流传较广的民间版本的‘四书五经’,我稍后就给黎公子拿一套来。”
“劳烦。”
“黎公子客气了!”
……
就这样,黎池开始了在四宝店的二楼蹭书看的日子。
每天早晨四宝店开门营业后,黎池必是第一个到的,傍晚打烊关门前,他也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一整天,黎池就在四宝店二楼的一个安静隔间里,专心致志地看书。
关于吃饭这事,黎池早上起得早,出门后就在外面早点摊上吃两个馍馍。然后再买两个带着,等看书饿了的时候,就喝着店里提供的茶水、啃两口馒头充饥。傍晚从四宝店出来之后,又在路边的小食铺里吃一碗汤面,这也就是晚餐了。
这样说起来,在吃饭这事上,感觉黎池是受了委屈,可他自己并不觉得。
因为他前世小时候,就是过得这样贫苦的日子。
在村小读书的那几年,他每天早上在家吃过早饭,翻山越岭十几里路后赶到学校,上课到下午两三点钟后放学,然后在傍晚时候回到家,这时才能正经地吃上一天当中的第二顿饭。
至于上课和回家途中饿了怎么办?带一把自家晾晒的红薯干,饿了就嚼上两根充充饥。夏天或秋天的时候,还能在放学路上摘点野果,边走边吃。
……
村子里两套民间版本的‘四书五经’,黎池花费了二十来天的时间,将其背下来并吃透。而四宝店里有三套,各个版本间虽有不同、却也有不少雷同部分,因此黎池依旧只花费二十来天,就将它们背诵并理解透彻了。
之后,黎池又用三天的时间,将五套民间版本和一套官定版本的‘四书五经’,整理了一遍,并将其融会贯通。
之后,黎池又将脑海里记忆宫殿中的有关板块替换整理完毕,算是死死地记牢了。
如此,黎池在墨义科的作答方面稍显死板的问题,就算成功解决了。至少以后对四书五经的某句、某段译释时,他能够避免照抄官定版本上的注释原文,而是可以更加灵活变通些。
在考试答题方面,有这么一个规律:虽然照抄原文能确保不出错,可读书越读到后面,老师或考官其实更欣赏这样一种学生和考生:能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的。当然,首先要保证的是,答案正确无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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