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之后,又紧跟着咚咚三叩首,“青拜见母亲。”
“起来!”不知何时身着威严凤袍的凰琼已经来到青的跟前,眼圈含着泪亲手把青搀扶起来。手掌捧着青尚且青涩的小脸,仔细的打量着。
青被母亲盯着脸皮发烫,想起自己脸上还带着面具突然很是心虚。
其实在入结界青曾纠结过面具到底要不要带,用幻化的容颜面见母亲显然是不妥的,可若是不带,自己右脸花纹的来历要如何与母亲说明。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将面具带上了,只是这一次并未改动自身的容貌,只是隐去了体表的花纹。
凰琼的目光游移在青的脸上,手指来回摩擦着,她看到青略显犹疑的神色,只以为是同自己一般初见的不适宜,心里虽然苦涩却也只道日后多相处便会好起来。只是突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眼见着凰琼眼神呆愣了一下,一脸严肃的凝视着自己,青抬了抬手无力地想要挣扎,却奈何在凰琼无法抗拒的威严下,被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竟是如此……”看到青右脸上的花纹,凰琼颤抖的伸出手指摩擦了几下,眼中一片惨然。
青看着这样的母亲,紧咬住下唇,只觉得无地自容的羞愧。身为人子,未能保护好自己,累的母亲难过,是不孝。身为凤凰,未能严于律己,被心魔所控以至于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是不忠。她这一生还未过多久就占满了不忠不孝,可惧日后再出个不义,可就要占全了。
青脸上一凉,属于母亲的温软消失不见了,她失落的低下头,可预想中的责问与训斥却统统不曾到来。接下来她只感觉到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掌将自己环绕,狠狠地按进怀里,耳畔是让人忍不住沉溺的温软语调,“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青,你可曾怨娘亲?”
“不曾。”青眷恋的在凰琼怀里蹭了蹭,伸出手臂回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她终于明白为何红喜欢这个动作了。
“这一路走来可曾吃苦?”许久,凰琼终于肯松开青。方才母女间的尴尬似乎随着这一抱春风化雨一般散去。凰琼嘴角挂着温暖的笑意,青也跟着心里一片坦然,甚是开心。
“不曾。”听到母亲这样问,青急忙乖巧的回答。
“扯谎……”凰琼青葱似的指间抵在青额头,给了她一个警告。
身为活了五千年的凤凰,凰琼阅人无数,自家女儿又是血脉连心,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青的谎言。这孩子是报喜不报忧,养在别人家的孩子这般乖巧,确是更让人心疼。
“一身尘土,你跟我来。”凰琼撸了撸青额前的碎发,拉起青的手,笑着往大殿后面走。青差点被那回眸一笑晃花了心神,心道娘亲若不是有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气势傍身,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风华正茂的年纪。她挽着娘前走出去,说是姐妹也不为过。
青这样想着,也便大胆的去做了,急走两步凑到凰琼身边,主动挽起她的胳膊,见她没有反对,还乐悠悠的晃啊晃。少女之娇俏尽显其中。
青正依偎着娘亲走的开心,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这才想起还有阿姨和红的事没给凰琼交代。
“娘亲!”她突然停下脚步,拉着不明所以的凰琼往回走。
“娘亲,这是阿姨,是师傅的故友,我第一次下山,多亏阿姨一路相护,才免去了许多烦扰。”青指着阿姨对凰琼说。凰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哪里还有分毫方才的和蔼温柔。
青深知阿姨看似温婉却实在有一股烈根性,很怕凰琼这样的态度会让阿姨不满。虽然经过方才几次折腾,她已经猜到自家娘亲平日里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有对自己的才会柔软下来,但阿姨却不知啊!
谁料预想中的讥讽没来,反倒得了一个微笑,青瞪大了眼睛,阿姨回瞪了回去,“我与你娘是旧识。”大惊小怪!
大概是当着人家娘的面不好发作,阿姨把余下的调侃统统吞进肚子里。又直接从肩膀上扒拉下来被冷落多时已经开始怄气的红。
“喏!你女儿捡来的便宜妹妹。”她一把就把红递到凰琼眼前。
说谁是妹妹,红扭头瞪了阿姨一眼,本不愿意被货物一样摆到人家眼前检验,奈何刚想发作又想到来人是青的母亲,况且青也在一边,她只好收敛起脾气,气鼓鼓的任由凰琼扫视。心道,看吧看吧!看出我不是凤凰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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