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无禹这才安心点头,出门拜谢谕令,逸景带着赫连姐弟,不动声色地跟随与他身后。
众人还在郁闷不解之时,逸景已经却悄悄钻出了人群,故作无意一般打开箱子——赫连姐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说不会有银器妨碍,在箱子里的,是比起苗银贵重许多的金砖。
“阿伐骨当真大手笔”,逸景故作惊叹道,一边的纳无禹赔笑说道:“若是使节喜欢,尽管拿去。”
“不敢不敢……”逸景一边言笑晏晏,一边低下头在金砖上以衣袖扫过,挑了两块撰在手中,眉眼弯弯道:“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场众人无一不汗颜,唯有纳无禹还能对他摆出笑脸,赫连姐弟面上还是面无表情,手心却连汗水都攥不住——仿佛就是一个毫无声息的预兆,当赫连弦轻手中的汗水溅落在尘埃,逸景突然一声痛呼,不有自主地向着一旁倒去。
“大军长!”姐弟两人连忙上前搀扶,逸景面色不知何事变得如此青紫凄惨,连唇色一并染为黑红,好似干涸血液渲染其上,恐怖而诡异,他连忙弃了手中的金砖,然而为时已晚,只能无力地跌坐于地。
“这……有毒……”他双眼涣散吗,指甲都变得乌黑,声音黯哑之际,似乎还想说尽千言万语,却为血水堵住喉咙,再一张嘴便是血流如水,轻弦上前遮挡,弦轻将解药塞进他口中,转而切脉。
“你们好大胆子!”赫连弦轻高声质问道:“大军长身为上邦使节,你们如何敢在金砖上撒下‘万物归葬’之毒!?”
方才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纳无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听得赫连弦轻说这毒是“万物归葬”,立时吓得惊叫,跌落在地,仿佛中毒的人是他不是逸景,而逸景此时已经没有动静了。
万物归葬,触者既死,石药俱罔。
“不是的不是的!”纳无禹语无伦次地辩解道:“下官哪里敢杀害使节,这毒是在黄金上的,分明是阿伐骨!”话一出口,他顿时觉得寒意遍袭周身,连自己脑袋都要一并冻伤落地——下毒的人是阿伐骨,如果不是逸景先行一步,那么拿起黄金的人就是自己……
“愣着干什么!”赫连轻弦已然起身,一抬脚将他踹到,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便吼道:“还不快去找解毒的人来!”
纳无禹这才如梦初醒,连家仆都顾不上使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门去寻人,似乎根本不记得此毒无解,好好的贵族府邸一时间兵荒马乱。
这毒确实无解,解毒大夫也发现中毒之人早已再无脉搏,奈何身边这一群人如狼似虎的催着他开药,那边一对神仙般的男女还用弓弩对着他脑袋,只怕不糊弄一二,今天连门都出不去。
迫于无奈,只得颤抖着双手胡乱开了药方,哪知那对男女还是不依不饶,将全屋中的人赶出去,还令纳无禹快快去煎药,害死了大朝使节,宁武军长,司福罗家的儿子,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摆平的,只得任劳任怨,期盼逸景福大命大。
一番闹腾之后,屋内只剩下赫连姐弟和一个逸景,赫连弦轻上前关门,转头之际,已经看得逸景眼皮微动,正是努力张开双眼。
“刚才大夫不是才说您的脉搏早已……”
正说着,却见逸景从被子中顺手拿出一个圆球丢在枕边,似乎还想挣扎地坐起身来,赫连轻弦连忙将他扶起,逸景这才有力开口,声音好似虚无。
“腋下夹个小球,装死足够了……事情如何了?”
“已经闹得兵荒马乱了,就等纳无禹自己举动了,这毒剧烈,即便有解药,恐怕也不好受,还是先躺下歇息吧,情况有变,下官就唤醒您。”
逸景已经无法应答,闭眼睡去。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沉睡了几日,分明是并无意识的昏昏沉沉,他却始终觉得身体多处地方灼痛不休,从肝胆到脾胃,无一幸免,终于等来了赫连轻弦将他唤醒,告诉他都城内外动静不小,想来阿伐骨也危在旦夕了。
“自本官中毒,过了多少时日?”逸景似乎精神好了一些,面色也没有那么难堪,只是在那纳无禹的眼里他还是昏睡不醒罢了,眼下已经起身更衣,拿上长枪。
“已经过了五日。”赫连轻弦答道。
“那好,不要走正门,我们即刻离开,同闾丘先生汇合。”
对于宁武三人而言,翻个墙不是什么难事,眼下整个都城都乱作一团,众人各自奔走逃命,战马也早已全数送上前线,三人只能双腿而行,但是逸景余毒未清,行进速度难免有所拖延,还是靠着赫连姐弟半拖半扶勉强行走。
纳无禹不是考虑不周之人,即便忙着在都城政变,还不忘令人看好逸景三人,这三人前脚出了都城,纳无禹的亲兵后脚就来。
“喂!——”为首一人边跑边喊道:“给我站住!”
站住才有鬼。
三人一字不答,掉头就跑,奈何逸景确实已经精疲力竭,赫连轻弦顺手扶了逸景一把,箭矢搭弦,利落转身,那弓弦之声好似在耳边一通萦绕,又随着他的箭矢迸发而出,目光还未追及那箭矢,就听得远处一片哀嚎之声,追兵虽然前仆后继,然而眼前有人倒下,难免被绊倒几个后来者,三人趁机一鼓作气继续狂奔。
赫连弦轻频频回头,顿时发现他们已经追到了百步之内,奈何自己大军长都成这副模样了,就算杀了他也不能快跑,心思焦虑之时,对方一人已经放弃了追击,转而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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