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一名年轻男子,相貌妖娆,略显女色,只是双眼尽是血丝,手指鲜血淋漓,皮肉绽烂,煤炭沾染,想来是死命将木箱凿开小洞所致。
“将此要服下,压制你发情之意,绛元气息。”说着长铭也不在乎对方是否意愿,便硬生生撬开对方唇齿,将抑制药物一股脑往下灌,还不忘给对方拍背顺气,随后取来麻绳,将对方捆绑于石柱之上,终于松了一口气,而男子却是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先抑制你的发情,再慢慢道来不迟。”长铭悠悠然说道,又听得门外逸景召唤,确认男子一时半会无法挣脱绳索,便推门出去,没想陆一川来了。
“数月之前,有绛元横尸王城街头,此案震惊朝野慌乱百姓,故而陛下降旨,令人严查。数月奔走,才察觉有人暗中将绛元掳劫拐卖,受害绛元何止寥寥,下官也是追此绛元一路留下碳灰而来。想来甘仪感念大军长襄助白祥影,才以此人相送,背后却是牵连无数。”
逸景叹息思量,道:“长铭已令其服药睡下,待得再过一些时候,他的气息便可完全压制,大人便请讲他送回家中吧。”
“下官谢过大军长。”陆一川满怀感激道:“得一幸存之人,此案也可早早告破,此人名为柴瑾礼,和顾大人曾有一面之缘,大人欣赏其能,劝其入朝,奈何他心系一兴主,故而放弃,实在可惜啊……”
“为一兴主?”逸景蹙眉问道。
“虽尚未标记,然婚约已成,那兴主是书城富商之子,家世显赫,不愿自己绛元参与朝政。”
“这也不难”,逸景漫不经心道,“让他服下抑制药物再送返回家,遣人暗中告知那兴主他已为人标记,只要不闻气息,兴主便原形毕露,自令他死心。”
待得陆一川离去,长铭自屏风之后转出。
“这般坏人姻缘,是否太过分了些?”
逸景并未看他,而是自去取书来看,目光纠结于书本,不以为意答道:“但凡那兴主能说一句好话,此计便不成,若是眼见喜爱绛元受难,却弃之不顾,比起日后终成眷侣,现在便得清明难道不好吗?”
长铭一时无言以对,怀抱天下飞霜肆意倚于门上,似有气无力,又听得逸景声音悠远道:“情之一字,令人双眼蒙尘,难以清醒,却不知一厢情愿,痴心错付之痛。”
此言令长铭心头隐隐作痛,往昔不可想象之事被逸景轻易揭开,令他一时难以喘息,只可声音苦涩问道:“大军长也以为,不过是痴心错付吗?”
“不,只是有些事情,见得太多,往事无尽,故而感怀”,逸景转头看向他,眼下昏黄十分,白日最后的温暖颜色令他笑意温柔,好似一瞬间的天人永隔,又如经年后的久别重逢,长铭呆愣地看着他,眼眶微微温暖。
“本官爱慕之人……本官也说不上他究竟好在哪处,然一肩担荣辱,万难无退步,通情达意,绝伦英武,如何说本官痴心错付?”逸景缓缓而来,长铭再一抬头之时,他便在自己眼前。
不得不承认,逸景相貌平平,不过几分威严之意,并无行晟之俊朗,轻弦之天姿,然长铭竟看他更是貌胜两人,心中别有悸动声响。
逸景伸手将人抱到自己怀中,一下下地抚摸他的长发,见他并未推拒反而伸手轻拦自己腰身,不由得轻笑道:“你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没有”,长铭断然否认,“只是想不到你是这等巧言令色之人。”
“为了讨好自己的绛元,说点好听的也不会少二两肉。”逸景一脸恬不知耻地回答道。
“我不是你的绛元!”虽然长铭说得满是嫌弃,却并未有松手之意。
“那就现在还不是吧。”逸景拍了拍他的头,低声细语道:“没关系,难过就哭吧……”
长铭摇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该难过的都难过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艰难,错过了洛江红必定是上天垂怜于我,虽然当日愤恨委屈,今日却由是感激。”
逸景听他此言,心中砰然响动,双手更是抱紧了长铭,那种温暖之意自心中满溢,传过四肢百骸,甚至让他想将长铭咬上几口,才好平静。
长铭推了推他,逸景虽然百般不愿,又恐长铭不喜,无奈松手。
“抱够了?”
“没有”,逸景坦言道,“抱着跟个小暖炉一般,如何不知爱不释手?”
长铭气得抄起天下飞霜要揍他,逸景拔腿就跑,二人一路追逐到了逸景住所才停,长铭想起楚广良相劝,便请借逸景几本书,两人才要进门,就见行晟牵着辰盈出得门来,怀中还抱着几本书籍,见了逸景长铭不过寻常问候,想来是逸景允许他随意往来读书。
“咳……”长铭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看着两人手牵手,别开脸说道:“光天化日的,你们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行晟抬头一看繁星漫天,问道:“收敛什么?
逸景在一边指了指两人相牵的手,反而遭来一顿鄙夷:“我们素来如此,儿子女儿都三四岁了有什么可收敛的?谁都没说什么就你们两做贼心虚。”
长铭正欲开口辩解,行晟已经牵着辰盈远去,留下呆滞的二人。
“柴瑾礼如何了?”顾小舞问陆一川道。
“不出大军长所料,那兴主不闻他的气息,又听得他已为人标记,出口谩骂,还将柴瑾礼赶出家门,眼下他神情颓靡,正于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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