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握得紧紧的手机,啪嗒一声,从手里滑落出来,跌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断了脑海里一直紧绷的弦。
断了——如此干脆地断了。
肖欢快速地适应屋内骤然亮起的灯光,隐约听见一阵动静,以为是幻听,等她走到里屋,看到蜷缩在沙发的安安,整个人揪了起来。
“安安?”
肖欢觉得自己像是靠近一座巨大的冰库,每靠近一寸,脚底就钉了一寸的冰锥,伤口已经痛到失去知觉。
“怎么回来了?”我抬起发白的脸色,看向她。
“你的手脚好冷,发生了什么事?”肖欢伸手去触碰,手心如同放在火红的铁板上,滋滋冒出冷气。
“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不用了。”我挣脱她的手,去医院干嘛,又没人关心我——“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
“怎么能行!”肖欢急了,顾不上我的拒绝,伸手横过我的腰,她整个人被冻得僵硬,牙齿咯咯作响。
“我说了不用!”
我一把推开她,肖欢整个人跌坐在沙发内,从冰库中逃脱了一般,恢复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曾预料的推开还是微怒恼恨的语气,让自己分外难堪,肖欢此刻觉得自己一直离她很远,不曾了解半分于她。
我面无表情:“给我拿床被子,还有暖炉。”
肖欢犹豫了一下,快速地起身,拿了两床被子裹在我的身上,将暖炉开到最大限度。她抬眼看去,安安身上捂出一层湿冷的雾气,在她眼前缭绕不休。
“安安——”
“去帮我把灯关一下。”
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肖欢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照亮她的瞳孔。手机屏幕算是一片无人接听的拨打电话,联系人是张楚宁三个字。
“就是因为她吗?”
自动屏蔽外界声音的我缩在被子底下承受着难熬的天怒,宛如凌迟般的痛苦,一寸寸割下我的血肉。
我咬着手指,求她别说了,她突然唤我的名字,像是来到十八岁那年偶然做的春梦,她旖旎梦中与我起舞——看似蜜糖实则□□,谁知道她一跟就跟了那么多年。
肖欢掀了被子,顾不上异常寒冷的温度,她问我:“难道就是那天晚上我跟你开的玩笑,她就对你不理不顾吗?”
“生气吃醋?”肖欢晃着我:“去跟她解释清楚,我跟你其实没什么不是吗?”
别说了——我跪地哭泣求饶,她不依不饶。
“不用了。”我推开她的手,踉跄地走回房间,脚底逶迤出一串串水痕:“我很了解她,不是这样吃醋的人。”
肖欢哑口无言,快步跟了上去,她第一次被她阻挡在门外。没什么好抱歉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她只是关心安安的幸福,未曾想过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如若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错开两个人的缘分,应当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也许那个人说得对,自己给安安带来的关心,一直是打扰。
她偶尔地需要自己,并不是若即若离的把戏,可能是不想让自己难堪。这种需要,缺乏她绝对存在的理由,仔细想想,未免太过心酸。
自己可能要辜负某个人临终前的托付。肖欢想。
柳絮将自己闷在被子里,本来不太清醒的脑袋变得更加混沌,她随手摸了一本书,看了一眼,才慢慢地醒悟过来,那天记得把漫画书带了回来,却把心遗失在她身上。
随手翻了两页,偶然间想起那天她的温度与柔软,那种心跳与温柔,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曾经做过假想,有些事要两个人一起经历才够完整,而如今是真真正正地做过,细枝末节却被放大镜扩大到失意。
正要回复她的未接来电,手机却猛然响了起来,柳絮拿过来一看,是楚华。
“姐,我是楚华。”
“嗯,有事?”
柳絮还记得忠犬楚华的面孔,微笑对着自己喊了一声加油,重生的事情仿若昨天,既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偏偏与她再次重逢之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软肋与盔甲……像那么回事。
“今天收拾你的休息室,整理出来一堆旧东西。”那边的楚华挠挠头:“本来是想寄过去的,可是想不起姐的地址了,所以只好打电话问一下,这些东西,还要不要了?”
不是她的东西,而是张楚宁的东西。柳絮想了想:“拿过来吧。”
“现在可以吗?”
柳絮轻应了一声,楚华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快,不过半会,他就摁响门铃。
张楚宁的旧东西用纸箱装着,楚华将东西放到地上,抬头看向柳絮,眼里的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话:“姐,你还好吧?”
柳絮蹲下身子,翻开箱子的东西,干净整洁纤尘不染——主人经常地翻阅擦拭,爱护备至。她的手一顿,头也不抬地应了句:“还可以。”
楚华叫她比以前更具魄力更懂得潇洒,不知是喜是悲。以前的楚宁姐像是一株待在温室的幼苗,需要人的精心呵护,而现在,却长成一株浑身是刺的植被,用来防御敌人保护自己。
“姐,里面的东西我没有翻过。”楚华搓手,有些不安:“也没有被人翻过。”
柳絮漫不经心:“是吗?”
楚华重重点头:“楚宁姐,你以前很讨厌别人翻你休息室的东西,所以没人有这个胆子。”
“更何况是这个箱子。”
“这个箱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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