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子狼狈的跪倒在地,贞平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想搀扶他。杨连华却将他推开对老太医说:“孙大人!我现在已贱命一条,没有什么能报答您。可如果您有半点关于我父皇死因的异议,请不要保留一并告诉我!让连华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孙世普摇头,扶起跟前的少年说:“殿下严重了!这都是老夫行医多年,按照常理的推论而已,连一点实证都没有,平白说出来也只是个猜测。殿下莫不要以此当作依据,徒然增加心结。况且皇上未必会杀您,您的路还长着。
“大人!”杨连华睚眦欲裂,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道:“我父皇死的蹊跷,母后因此惨死。我这样不孝之子可能还是间接害死他们的对象,将来九泉之下连拜见他们的颜面都没有!而如今只要有一丝一毫知道真相的机会,无论是否是真的发生,我都想知道!况且大人难道觉得连华就这样一辈子屈辱的活着他人胯下吗?
少年的神情从未如此失态,即使是面对哥哥的折磨和逼迫他还曾努力保留了一份自持。现在却是面如金纸,双眼通红。披散的头发胡乱的搭在肩上,两颊发青又深深陷下去,狰狞的宛如厉鬼附身。
贞平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他看的心惊肉跳,眼泪不自觉的缓缓落下,又不敢发声,只能低头匍匐在杨连华的脚边。
一时间偌大的秀梅阁竟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贞平甚至可以听见外头枯叶落地的声音,他抱住头,怕的瑟瑟发抖。
良久,老太医剁了剁脚,松了松筋骨,踉跄着踱到一旁的桌面坐下,望着杨连华说:“殿下,您请起,老夫跟你说说就是!”
杨连华其实腰部因为被索取过度早就酸痛不止,又在地上跪了一会,寒气逼上身,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一听孙世普肯说,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全顿觉浑身酥软,腿下一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只能跌坐在地。
“快给你家主子取些糖水来!要热的!”孙世普吩咐道。
贞平拦腰抱着主子,好容易才让他撑着自己肩膀起身,将他弄到桌边坐下,这才去给杨连华倒些热糖水来喝。
“老夫之所以敢说前面的那些话,全因为老夫请辞前也为先皇请过脉,先皇身体健康又精于保养,老夫以为他是百岁的命。而您也说他最近才得了心悸绞痛憋闷的病,老夫想问殿下,先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连华回忆了半响说:“应该是春天后,那时父皇曾在御花园赏花时说过胸口憋闷。王太医曾说父皇是对御花园里的某种花粉敏感,后来父皇就不曾再去赏花,憋闷的毛病是没有了,可他却说心口时常会隐隐作痛。想起来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赏花?”孙世普蹙眉,又开始捻起胡须,他思索着说:“御花园的花草都是经过挑选的不会有剧毒之物,莫不是有些什么不为人注意的地方?只可惜老夫不再担当太医一职,皇宫里不能贸然行动。”
杨连华又叹息,落寞道:“若从前注意到这些,我还能去亲自查看,如今我虽不在天牢,可也不是自由身。这可如何是好!”
“您......您可以告诉皇上,请他为您平反?”孙世普小心翼翼道。
“他?”杨连华嗤笑:“忘记告诉大人,他亲口告诉我,那碗最终害死父皇的参汤便是他教给赵素儿转嫁给我的!”
“这!这!这!当真?皇上怎会......这是弑父!他怎会如此大逆不道?”这回轮到老太医惊愕,花白的胡须都有颤栗之感。
“就是他啊!”杨连华闭起双目,微微抬头,不让眼睛溢出的水光滑落脸颊,他自嘲道:“我这无用的儿子,眼睁睁看着杀父凶手就在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还...还不知羞耻的屈服在他身下做那种龌龊不堪的事!我才是最可耻、最该死的那个人!”
孙世普脸色煞白,他喃喃自语:“老夫从前看他长大,他对母亲极为尊敬...老夫还当他是个果敢勇武又懂孝顺的人,只是沉默寡言了些。怎么会......新帝弑君杀父再嫁祸给弟弟!真是残虐不仁、蛇蝎为心!我大玥朝怎会有这种新君!这是要亡国啊!”说得最后,老太医捶胸顿足,拍着桌角老泪纵横。
“大人您别这样!”杨连华赶忙扶住老太医的手臂,急着说:“我告诉大人这件事,并不想做什么!请大人也如常对待皇帝,别因为我,遭了无妄之灾!如今我只想在死之前知道父皇去世的真相,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他想!”
“殿下!您受苦了!若有机会证明,老夫定会想法子为您平反!”
“不!”杨连华厉声阻止说:“请不要!孙大人,因为我获罪,如今已有不少人被牵连,或死或被囚禁。如果您在有个意外,我定会内疚痛苦,到死也不能安宁。何况,新帝即位已成定局,为我平反又如何?他掌握三军,我一丝一毫的胜算也没有。您又何苦呢?”
“哎!作孽!作孽!作孽啊!”孙世普长叹。
“大人,今日您肯和我说这样多,连华真的非常感动。事到如今,您可算给了我苟延祈活的一个理由。若今世无以回报,只等来世了!”说罢,杨连华再度起身,深深的给老太医鞠了三躬。”
“殿下!若您真的探知真相,就这样罢了?”孙世普说。
“若是从头至尾都是他一手操纵我父皇的死,那我也无话可说,到时候会给我自己和他一个交代。若除了他还有旁人……”少年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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