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章潭睥睨。
龚平一笑,正色道:“我只是对陈少侠很有兴趣。”
章潭不语,只是盯着龚平。
龚平仍是笑道:“这不是我帮程兄疗伤的报酬,也不是交易。纵是章先生不答应,我一样会继续帮程兄疗伤。”
章潭沉默良久,直视龚平:
“你究竟什么意思?”
龚平微微一笑,拿起药茶。
龚平一行北上前
“这几天我就要北上回冀州了,子聆也会同行,我来是想麻烦程兄过段时间北上一下。”龚平忽然到访,坐定开口便是这一句。
“莫与我提那人,”章潭冷笑,言语一转:“凭什么?”
龚平一笑,“我想把所有的内力传给程兄。”
纵是章潭,闻言亦是一愣,思虑良久,章潭问道:“为什么要程斯北上?”
龚平微微一笑,道:“到时我大概不方便南下。”
“为什么要把内力给程斯?”章潭又沉吟半晌,到底问出。
龚平依然笑道:“章先生觉得我体内的残毒如何可以祛除干净?”
章潭忽地明白了,冷笑,果然。
“为什么不是现在?”
龚平眼神一转:“有些琐事要办,这些时日许是仍用得到内力,待得诸事了结,我便将内力传给程兄。”
伦山总舵
孙谅端着药碗,轻轻推开龚平的房门。
龚平卧于榻上,听闻声音问道:“伯恕?”
孙谅连忙抢上,回道:“主子,是我,吵到主子了吗?”
龚平微微一笑。
孙谅服侍龚平喝了药,轻轻拭去龚平额上的汗,端起药碗向外而行。
行至门口,孙谅驻足,回身欲言又止。
龚平道:“伯恕,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孙谅垂首嗫嚅几句,抬头道:“主子歇着吧,有什么事情等主子养好了我再问也不迟。”
龚平轻笑,道:“扶我起来。”
孙谅略微挣扎,终究放下了药碗,扶龚平起身,嘴中仍道:“主子您该歇息了!”
龚平道:“是想问我子聆的事情吧。”
孙谅坐在一旁,半晌不语,良久方道:“主子,您知道我这辈子最恨谁吗?”
龚平道:“我。”
孙谅丝毫不觉诧异,略低了头,低声道:“我这辈子认定了主子,任何人伤害主子我都不能原谅,主子作践自己……没有人比主子您自己伤害您更多更深,我不恨主子您恨谁?”
龚平一时不语,而后轻声道:“对不住了,是我思虑不周。”
孙谅忽地跳起来,眼中热泪便似夏日午后暴雨,浑身剧颤,随手抓起一旁的药碗用力摔在地上,磅的一声,药碗摔得粉碎。
“龚子直你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你死了一了百了,也省得伦山上上下下着许多人零碎受苦!”孙谅怒吼,话未说完已是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
龚平料得孙谅该有如此举动,只是不语。
窗外暮色正浓,院中假山上树影重重,一只雀鸟飞起,扑啦啦作响。
郑幕等人听到碗碎之声,冲将进来,眼见孙谅满面泪痕跌坐在地,明白原委,拉起孙谅,叹一口气,别过脸并不看向龚平。
孙谅一把推开郑幕,郑幕一手扯住孙谅,另一只手大力抹在孙谅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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