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快想想看有什麽办法!
苍溟强迫自己思考,脑中掠过成千上万的思绪,然而,最多的是对司马的心疼,而不是逃脱的方法。
呼了一口气,苍溟终於下定决心,他用空著的那只手拔起血染蚀魄。
用著不擅长的左手,握姿有点丑陋,也必须多花费一倍的力气才能握牢。他知道司马在看他,所以故意笑得灿烂,他在他的注视下……举刀一挥,剑刃一端掠过链锁,狠狠扎进右手掌背。
鲜豔的血洒溅出来,在空中划开美丽的绚影。
他的脸布染上腥红的血,唇角嚐到血味,他伸出舌尖在唇瓣舔了一圈,咸咸涩涩的血腥味,滋润了味蕾。
狰狞的脸色,衬在血中更加阴森几分。
湿稠的血液垂涎滑落,降低了锁链的巩固抓力,他的手臂向下滑了几分。
见状,他轻轻笑了,裹著刀又在手臂割出好几道伤口。伤口很深,他下手的力道很重。
孰不知他的自残行为,在司马眼中放映,变成多麽的怵目惊心。
「妈的!苍溟你在干麻?!」司马终於按捺不住的低吼,他的声音拔高几分,脸色除去苍白外多了份慌张。
苍溟冲著他慢条斯理地笑了笑,刀伤加上被锁链勒出的淤痕,手臂一片血肉模糊中,隐隐浮动著紫黑色淤青。
他伸手又往手臂添上几刀,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想救他,还是纯粹在报复他不顾他想法的作为。
「!你他妈的快给我住手!」司马紧紧咬著唇,鲜血沿著嘴角流下,青筋在额角狂跳,可以看出他的愤怒。
这是苍溟第一次看到他这麽激动,也是第一次听到他骂脏话骂得这麽顺口。
见到这麽充满人性化的反应,他缓缓笑了起来,笑声扯动了伤口,不可思议的是他却不觉得痛。
「我不要!」顽劣地吐吐舌,苍溟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
右手没地方划了,手臂渐渐下滑却还挂在锁链上头,他皱眉,视线游移到肩膀……像是察觉到他的预谋,司马慌得大吼,「苍!拜托不要!!!」
他的声线很骇恸,苍溟听得心脏一缩,差点动不了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试图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他咬牙,朝肩膀处用力一刺,肌肉剧烈的收缩,加剧了下滑的速度。
或许,这是他笨拙的示爱方式,选择以自残来体现跟他对等的伤害。
身子激烈的晃动,总算摆脱了锁链的束缚,他的身子再次下坠,速度快得眼睛都跟不上,崖边的身影越来越渺小,密频似乎不断传来他呼喊的声音,可惜风声太大了听不清楚。
就在下坠到一半的时候,一抹黑影忽然窜过,手毫不避讳地拦截著他的腰。
苍溟眯起眼,模糊的视线他判断不出救他的人是谁……
接著,失血过多的昏眩感阵阵袭来,眼前一黑,意识与他断裂,他整个人昏了过去。
71
脸面湿湿凉凉的,一道柔软覆盖著他的脸,好似河水打在岸边,盪起一bō_bō涟漪,水波轻轻拂掠而过,温柔如羽絮。
非常舒服。
意识模模糊糊想著,苍溟放任自己沉浸在舒适中,不愿醒来。
美好的梦境,总会选在睁眼的刹那,回归虚无。
这点观念,他比谁都来得清楚。
後背的热度,暖暖温温的,微微起伏的波动来自那人心跳的频率,一双手环过他的腰间抓著他的右手,不够自然流畅的接触,一样的温柔却有著几分胆怯,对方绝对不是司马望。
他这麽想著,也知道该有所动作,身体却迟迟反应不来。
这个动作很熟悉,太过熟悉了。
熟悉到他费尽心思要遗忘也舍弃不了,熟悉到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的刻烙在脑海。
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小时後那个默默接受他的温暖臂弯,那双搓著他小小手心的长著厚茧的手,身体颤抖著却坚持在他耳边重复一句句『不要怕』的低沉嗓音。
「哥……」唇一颤一颤地,无意识唤著小时後最常呢喃的称呼。话音一出,身後的人颤了一下,握著他的手落了一拍,死死压在伤口,痛得他呜嘤出声。
苍溟扒下覆盖在脸上的冰凉,尚未适应光线的刺激,视线昏昏暗暗的,眼前空盪盪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以前只要他喊一声哥,不管声音再薄弱,他都会出现的……
浓浓睫毛向下垂落,藏匿不住的失望。
事是人非,他记忆中那个温柔如喣阳的人,已经不会在出现了。
骄阳的荣耀,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那个笑得灿烂的大男孩早就不复存在。
尽管认知了这个事实,心仍忍不住冀盼著,他这种人或许这辈子都学不会放下。
「是你?」右手被轻轻抬起,苍溟这才从回忆里走出来,惊觉此刻是待在陌生人怀里。他迅速地回过头,在看到黑衣人时,脸色僵了僵,有些愕然。
男人抿唇,脸上的鬼刹面具跟著晃动了下,反应依旧漠然。
「你又救了我。」见对方不理他,苍溟只以为是他不爱说话,他把头转回原先的姿势,不甚在乎地说著。
他没有问黑衣人为什麽会出现在那,也没问他是怎麽救他的、又是为何救他,在潜意识里,他似乎把奇迹与黑衣人画上等号。
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黑衣人还是没搭话。
迳自抬高固定苍溟的右手,原本血肉模糊的地方在他耐心清洗下,已经乾净许多,没有先前的怵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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