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滑下了曲希瑞的面颊,他倔强的看着他,依然不语。
叶若非的手捏紧了他的下巴,他的眼睛变得严厉而狞恶了。
“说话!”他命令的说:“你既然敢把他弄成那样,就有勇气说出你为什幺这幺做!你说话!回答我!”
曲希瑞虽然对令扬感到抱歉而一直不还口,但叶若非的咄咄逼人也刺激了他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不妥协的本性,他用力甩开叶若非的手,毫不退缩地回瞪他,里面的眼泪已经干了。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叶若非喊:“说,为什幺伤害令扬!你是不是憎恨他当年的不告而别!你说!我要你亲口说出来!是不是?”
曲希瑞的身子剧烈一颤。他没有怨恨过吗?他能坦然地说出他一点也没有怨恨过吗?
“说啊!”叶若非叫:“人与人之间,有什幺话是说不出口的?你说呀!”
曲希瑞再也维持不了沉默,闭上了眼睛,他痛苦的喊:“是的是的是的!我一直恨他都恨到骨子里了!我气他怨他恨他!我一直想见到他,就是告诉他我有多恨他多讨厌他!这下你满意了吧!”
很久,叶若非都没有说话,曲希瑞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那幺,你是为了这个该死的理由才这样对他的?”终于,叶若非说了一句。
“是的!”曲希瑞闭着眼睛叫:“是的!是的!是的!”
叶若非又沉默了,然后,忽然间,他一把抓住了曲希瑞的手腕,他的手指坚韧而有力,他喘着气说:“跟我来!”
曲希瑞张开眼睛,惊愕的问:“到什幺地方去?”
叶若非一语不发,拖着曲希瑞,他把他一直拖向里间的休息室。叶若非的脸色铁青,他的嘴唇毫无血色,他的眼睛燃烧着豁然,充满了狂怒和狰狞。曲希瑞从来也没有见过叶若非这种表情,他像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恨不得吞噬掉整个的世界。他把曲希瑞拉进了休息室,用力一摔,曲希瑞跌倒在床上。他走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你欠了令扬一笔债,你最好还一下!”
曲希瑞还来不及思索他这两句话的意思,他已经扬起手来,像闪电一般,左右开弓的一连给了他十几下耳光,叶若非的手又重又沉,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打得他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曲希瑞的脸很痛,更痛的是他的心,他摔倒在床上,他以为他昏倒了,因为他什幺思想和意识都没有了,就只感到心脏那钝钝的痛。可是。他却听到了叶若非的声音,沉重、激怒,感伤,而痛楚地响了起来,清晰的,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他的心坎上:
“我打了你,这是我替令扬打你的!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怪你,更不会打你!打你,是因为你如此无情,如此无义,如此无心无肝,连最起码的感受力你都没有!你气他怨他恨他!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令扬为什幺忍痛离开你们!是因为他所谓的大哥和他所谓的母亲为了家族利益,用你们的生命来要挟他离开!是的!我知道你们很厉害!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即使你们知道了,那你们要对付他的大哥和母亲吗?那是他的亲人啊!就算他们不承认令扬排挤他讨厌他令扬还是把他们当作亲人!你要他怎幺选择!一边是他比自己的生命看得还重要的朋友,一边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要他怎幺选择!你们有能力保护他吗!你们又有能力保护自己毫发无伤,不让令扬因为你们受伤而发狂吗!所以他只有离开!你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你有没有想过令扬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心上插着一把尖刀,而那把刀就是你们!你知不知道令扬这些年为什幺活着,只是为了能和你们再见上一面!请求你们原谅他当年的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他病发时是怎样苦苦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一遍又一遍念着你们的名字,在死亡线上痛苦挣扎着!你知不知道他本来已经非死不可了,全靠他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知道什幺!你什幺也不知道!什幺也不知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费尽苦心让你来海岛!我更不该救他!!”
他冲出了休息室,曲希瑞瘫痪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只觉得泪水疯狂般的涌了出来,濡湿了他的头发和被子。他听到叶若非冲进了办公室,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显然在拿办公室的东西出气,然后是办公室的门阖上的那声“碰然”巨响,他冲出去了,隐隐听见护士的惊喊连连。然后,周围没有声音了,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
曲希瑞仍然躺在床上,等一切声浪都消失了之后,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叶若非的话,已经让他明白了一切。
为什幺令扬匆匆飞去台湾又匆匆飞回。
为什幺令扬一反常态地和他们嬉闹不已。
为什幺令扬十年来杳无音讯。
为什幺令扬一直躲着他们,避而不见,却化名为eric,在暗处默默关心着他们,凝视着他们。
为什幺令扬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离开。
为什幺令扬会有那样凄苦哀绝的笑容。
是了,那就是令扬不能说的苦衷了,那就是当年他看到也感受到的悲哀了……
他真是一个**!他真是一个天底下最该死的大**!
不知过了多久,当屋内已经一片黑暗的时候,曲希瑞慢吞吞地爬起来,下了床。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医院内安静无声。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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