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就见司马师身后黑影一闪,三名玄衣人将三将拖出中军帐。诸将大惊,不及劝阻,人已然去了。一时帐中鸦雀无声,众人尽皆失色。
三名玄衣卫顷刻便归,手上虽无锋刃,衣襟却沾着点点殷红,想是三将的项上热血了。三人脸上神色不动,恭恭敬敬地隐回司马师身后。
司马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环顾帐中,向诸人躬身行礼道:
“父亲新掌都督印,不比曹都督熟知军情,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将军多多扶持才是。”音色沉重,而身姿端逸,显得极为诚恳。
......一时散帐,诸将各怀心思,不敢多言,归入各自营中。中军帐中只剩司马父子三人。
司马师走到弟弟面前,面带愧色道:
“此番让弟弟涉险,实是情非得已。”
司马昭本惊异未定,听了兄长这话,奇道:
“兄长声色俱厉,连斩三将,为何却不怪罪于我?”
司马师长叹一声:“诸葛孔明的阵势,怎是弟弟可以破得。那日弟弟若如常请命破阵,父亲必是不允的。只是营中那起将军,大都是先都督曹真手下,心里未必服我司马一氏。表面上对父亲恭敬依从,背后却挑出你来刁难,实是欺人太甚,必要管上一管。”
他伸手扶额,双目微闭,面上倦色一现即隐:
“不服之人,见我为了扫除异党,连弟弟的性命也可置于险境,从此必不敢再有异言。而杀那三将,不过去芜存菁,无甚可惜。只是方才闻弟弟被困阵中……我虽面上不显,心里焦急,绝非常人可知。所幸弟弟不负我望,全身而退。”
司马师说着,双手抚上弟弟肩头,深深盯住弟弟的眸子。
司马昭与兄长关切的目光一碰,却觉背后生寒。他一向自认心狠,听了此计,也不由心惊;但见确实效果卓著,又不得不服……愣了一阵,听他提起自己被困阵中,才垂着头将此次失利,并那林间奇遇,细细向父兄诉来。
司马懿却知诸葛亮阵势精妙,少子不敌,并不为奇;反是那白衣青年,不知是何方神圣,出人意料。若非司马昭言之切切,简直要以为是司马昭临险境所生幻觉。
既想不通,司马懿暂且作罢,只说道:
“蜀寇军中有这许多诡秘,反显正道匮乏,迟早必生大患。与其细究缘故,不若令其自惑,自噬其身。”
再想一想,又轻笑道:“诸葛孔明攻心之法,从此阵中阵,倒的确可见一斑。曹子丹败后,曾收孔明一信,名为问候,实为羞辱,当夜便气得一病不起,终于身亡。听闻当年他对江东周郎,亦有此招。所幸我并非那等重情义、好颜面之人,令他这招施展不出。”
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晃一晃,又道:
“师儿与我脾气相似。倒是昭儿不同,当要铭记——真性情可为大将,不可为帅也。可为王佐,却不可自为王也……”
司马昭自惭不语。司马师见状,银袖掩口,笑道:
“昭弟莫急,你出兵却也有功。我料此番掠阵,未必能胜,却将亲训的上等细作,混于昭弟玄衣军中,此时必已降入蜀营。”
司马昭想起方才司马师身后闪出的玄衣人,大吃一惊:“兄长,你□□我的玄衣军,我竟丝毫不知,竟连我也瞒过了。”
司马师笑道:“所谓机密行事,便是如此。连你也瞒过,方显出暗军风采——若瞒不过你,又怎能瞒过吴蜀中高明之士?”原来司马昭随张郃苦练功夫之际,司马师亦耗费心神,暗中培植玄衣军。此时他手中所掌玄衣精锐,已非当初司马昭手下只知蛮力的乌合之众。一己势力,不但探入吴蜀,更散布大魏朝野,如一张愈织愈密的网,只待收紧的那一天。
当下司马师细目中流转出一丝狠意:
“我已嘱咐那几人如何行事。且看他们蛰伏一阵,日后必有信来……弟弟两番为这青衣卫首所败,其人究竟是何身份,假以时日,必可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 妆神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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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诸葛亮虽然斗阵得胜,却忽得朝中密诏令返,只得尽弃前功,匆匆踏上归途。回成都方知,是那叛国苟安,于宦官中,布散流言,巧为谗说,道丞相自倚大功,早晚必将篡国。诸葛亮将妄奏的宦官诛戮,余皆废出宫外;又深责蒋琬、费祎等不能觉察奸邪,规谏天子。二人唯唯服罪。
关青心中亦是不忿难平。她深知行军不易,每胜看似轻易,背后不知藏了多少人殚精竭智。又思司马昭本领精进,可见魏中人才不断,自觉北伐一次难于一次,机不可失,时不我与。好不容易得了一胜,朝中却现流言,岂不祸起萧墙,背腹受敌。左思右想,进宫面见张后,只盼曲线救国。
等了半日,张后方姗姗而至。张后凤冠玲珑、金绣珠履,面上脂粉香泽,显然用意修饰;只是比起上次相见,精神锐减,风采并不如昔。
关青本有军务在身,时间甚紧,只道张后刻意打扮,方才迟迟不到,心中微觉不悦;转念一想她身为后宫之主,这些自不能免,便也不多言,只将此番军中之事,与张后一一道来。张后揪着金凤斗篷,低头扶额静听。待关青问到陛下怀疑丞相,皇后何不试着劝阻时,只微微摇了摇头。半晌抚了抚眼角,轻声道:
“时光过得真快。连这鱼尾纹,就快要浮上来了。”
关青不明其意,以为皇后另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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