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能大致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那天放学,他好像不舒服,我就跑到他身边,他突然就晕倒了,我带他去了医务室。”
“他当时是生病了?”
“嗯。”
“医生的诊断是什么?”
“胃炎,还有,贫血。”
“这么说,他肯定不是装病喽?”
一直平静作答的凯文,听到欧阳鸿飞问出这个问题,不由得抬起头疑惑地看他,见对方依然很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很好,依你对陈宇的了解,如果那天你不带他去医务室,他会不会主动和你打招呼?”
肯定不会的,陈宇很自卑,又怕受到伤害,凯文比谁都清楚,可是——
“我……不知道。”凯文回应道。
“不知道?你好好想想,据说,陈宇来学校上课的两个星期后,你们才说了第一句话。”
“就是不知道,我又不是很了解他。”
一直挺直了身子倾听的陈宇,这时失落地沉下了肩。
“那好吧,再问些别的事。那天晚上,陈宇醒了以后,你就跟着他去了‘逍遥天’,对吗?”
“是。”
“是他叫你去的,还是你跟着去的?”
“是……我跟去的。”
“好的,你们在‘逍遥天’碰到了闵龙,对吗?”
“……是。”
“闵龙的言行对你有些轻薄,对吗?”
凯文像是受到侵/犯一样,抬起头怨恨地瞪着欧阳鸿飞。
“不……先生,不要问……”陈宇在一旁座位上小声呢喃。
“对!你问这些干什么?”
“当时陈宇帮你解围?”
“……不知道!”
“如果你忘记了,我们可以调取‘逍遥天’大厅监控录像……”
“对!没错!他和闵龙那个男人斡旋起来很有一套呢!”凯文冲着欧阳鸿飞大喊。
“凯文……”陈宇怎么也想不到,刻薄的话竟然会从凯文的嘴里说出来。
欧阳鸿飞浑不吝似的不理睬凯文的抗议和听众的哗然,继续问着自己想问的问题。
“那么,离开‘逍遥天’以后,你们又去了哪里?”
“……在路边坐着。”
“只是坐着吗?”
“对!只是坐着!”
“陈宇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吗?”
“……”
“我提醒你一下,是他的秘密,他本以为你会为他保守的秘密。”
“我……”凯文的眼神开始游离。
“不……不要问了……”陈宇不由自主地摇晃着头。
“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我就再提醒你一下,他的这个秘密,可是在十二月三十一号,他从你父亲口中,听到了被扭曲的另一个版本。难道不是你告诉你父亲的吗?”
“你!”凯文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欧阳鸿飞。
“那个被扭曲的版本,到底是你故意篡改后告诉你父亲,还是你父亲在你如实转述的基础上凭空杜撰的,嗯?”欧阳鸿飞这时用更加凶狠的眼神回敬着凯文。
“我……”
“辩方律师,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林玉展又站起身帮腔,“还有一种可能,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事实,那就是,凯文从陈宇那里听到的,就是他转达给凯校长的,凯校长再转述给所有人的版本!”
欧阳鸿飞乜斜了一眼林玉展,露出不懈的讥笑。
“好,请大家记住林玉展律师再一次的任性猜测,我待会儿会一一辩驳。”
第34章 开庭布公(五)
“审判长,在座的各位,作为被告陈翠翠的辩护律师,我欧阳鸿飞在与被告之子陈宇相处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可以深切地体会到,这个男孩对母亲的孝心,和不得不出庭作证、公开承认自己曾经受到过非人待遇的那种无奈和恐惧。但是,陈宇的意志很坚强,他对我说过,只要能还事件真相,他愿意披露自己的所有隐私。所以,我在此要代他说出,关乎事件真相的,那个秘密。”
欧阳鸿飞看了一眼陈宇,虽然明显的很不情愿,陈宇仍然向他点了点头。欧阳鸿飞就简练而清晰地描述了陈宇在广东遭受的不公。在众人的议论和炫目的快闪包围中,陈宇紧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审判长,现在我就来逐一质辩,凯文刚才的证词,是多么明显的自相矛盾。”
坐在证人席的凯文倏地抬起了头,他身后叶凯二人及其律师,也小有惊恐。
“首先,凯文在遭受了所谓的绑架后就有所顿悟,过往与陈宇在一起的时候,陈宇的所言所行,都是一种欺骗,目的就是让凯文对他不设防备,他再将凯文绑架,录下凯文受侮的视频,借以向凯父勒索钱财,同时控制凯文卖/淫。据凯文自己供述,多亏了当时闵龙的搭救,他才没有中了陈宇的圈套。我说的对吗,凯文?”
“对!你对!你全家都对!”
“好,那我就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推论了。
“如果陈宇从认识凯文起,就一直在使用计谋,那么,陈宇为什么不主动搭讪,反而,他们的初次接触,又极具偶然性呢?陈宇的病,也不可能是装的。还有,凯文自称,陈宇在他面前装可怜,他出于同情,很快就信任了陈宇,还不顾及父亲的反对和同学们的排挤,和陈宇形影不离。那么,陈宇不就有的是机会对凯文不轨了吗?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可能时机还不成熟啊!”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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