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方律师!快……快控制住你的证人!——大家肃静!肃静!被告……法警,快按住陈翠翠!”
“陈宇,快醒醒!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先生的声音吗?他在哪儿?他的声音好远,是不是在隔壁?快来救我!凯文不会来了,先生,你快点来吧!
“先生……我怕……”
“相信我!没事了!”欧阳鸿飞再一次把他抱住,他的半张脸都埋进了温暖的怀抱,可是他仍然瞪着露在外面的那一只眼睛不安地窥望四周。他突然清醒了一点,因为他看到了无数的闪光灯,和人们或震惊或冷漠的面孔。他们都看到了,他们都知道了!他被人侮辱、受人蹂/躏的过程,都被人看到了!
“不!我……我要去洗澡!”他再次像被俘的小鸟一样,拼命挥动着手臂,突然胃部绞痛得厉害,他觉得天昏地暗,他想要逃离,却没了力气,好痛的感觉,凯校长的字还没刺完呢!为什么不去死?到底怎样才能逃离这一切?
“唉……”一声轻微的叹息,陈宇瘫软在欧阳鸿飞的双臂间。
“陈宇!”欧阳鸿飞拼命摇晃已经失去知觉的陈宇,可是陈宇就像脱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去了生命力,随着欧阳鸿飞的动作而被动地晃动。
第44章 出庭再战(八)
欧阳鸿飞眼睁睁地看着医护人员把陈宇抬出庭外,除了流泪,他什么也没有做。庭间的杂乱,像是在他的清冷面前自惭形秽,持续了一阵儿就自行隐退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连权威的象征者,那位法槌不离手的审判长,也一时没了主心骨,提心吊胆地问欧阳鸿飞:“辩、辩方律师,我们……先休庭,好不好啊?”
被众人瞩目的欧阳鸿飞,踉跄着走向庭中,业界小有名气的他,一直以冷峻到让人生畏的地步而为人所知,他还是第一次在庭审的过程中情绪失控。一名记者用便携电脑快速编撰了一条新闻文案,标题为“高冷律师当众失态,公堂挥泪力挺‘男/娼’”,然后拿起相机,抓拍了几张欧阳鸿飞泪眼婆娑的特写。
欧阳鸿飞走到证人席旁,拿起了事前递给陈宇的纸巾包,抽出一张,抹净了双眼,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便又恢复了冷峻洒脱的姿态。他轻挑嘴角剑眉微蹙,用夸张的冷笑嘲讽对手的惺惺作态。
“审判长,控方证人及律师,我们这些所谓的社会精英和法律的执行者,在这里剑拔弩张巧舌如簧了如此多个回合,好像除了一直在为难一个遭受过暴/行的十六岁男孩,自始至终什么正经事都没做过。”
“辩、辩方律师,请你……”
“林玉展大律师!”欧阳鸿飞用狮吼一样的分贝,震慑住了走狗的吠影吠形,“我知道你又要提醒我不应该做语言暗示,可是我也想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习武之人最怕什么?”
欧阳鸿飞边说边将两手抱拳,左右交替捏按骨节,发出阵阵脆响,林玉展噤了声,暗自思忖欧阳鸿飞冲过来打他的机率有多大。
“习武之人,最怕的就是,不知死活的人在面前挑衅,连连做着假动作。出手吧,对方必死,不出手吧,实在窝火。”
“你……你是在恐吓我吗?”
“哼,林玉展大律师,我不过学了十五年的散打,不敢自诩习武之人,您也不用急着承认自己不知死活。”
欧阳鸿飞一个甩手,如同武林中人拂袖一样,转身面向审判席。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及公审人,我承认,因为辩方缺少直接证据,一直以来,我们的申辩显得缺少力度,而且不能被传统的庭审秩序所认同,但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绕开司法程序,大众的鉴别力是不容小觑的。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就算再处心积虑,想要免其生母的死罪,也不会平白捏造自毁声誉的伪证,更不可能在大厅广众之下,有如此声情并茂的表演。当然,法庭之上,还是要讲求证据的。我欧阳鸿飞在此请求,再给我一段时间,下次出庭,我方将出具一份最有力的证据。”
欧阳鸿飞愤然转身,凶狠地瞪着叶凯二人。
“我要用这份证据釜底抽薪,彻底摧毁所谓控方的所有谎言!他们才是真正的被告!如果我做不到,我欧阳鸿飞发誓,终身退却司法行业,再不标榜法律代表正义的溢美之词,也再不相信法制维护人权的屁话!”
第45章 第二次休庭(一)
“他到底有什么釜底抽薪的证据?”
凯庆洋站在自家客厅里,举着手机,对听筒那头的可怜虫怒语喷浆。凯夫人就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梨花带雨,焦灼不宁。
“你快给我把他的底探出来!什么?你说……我不管!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结果!你林大律师不是有的是招数吗?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你‘流氓律师’的头衔是浪得虚名来的吗?”
说话的语气,就好像那个称谓多体面似的。
“总之,我和叶先生的佣金绝不养废物!”
凯庆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挥起手臂,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机身在木地板上蹦跳反弹,一个裂成了两半。凯夫人吓了一跳,手捂胸口,眼里就又是一番潮涌。
“哎哟,我的祖宗!你……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这日子可没法儿过了!”凯夫人任性地呼天抢地起来。
凯庆洋一脸懊丧恼火,想要斥骂几句,又怕适得其反,招来更刺耳的哭声。而这时,凯夫人一抬眼皮,看到了刚刚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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