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没怎么休息,下属们都被他命令着下去睡一阵,再轮流值夜,而作为主事的人,随时都有人来问他,该怎么办,下一步要做什么,让他很少有合眼休息的机会。
在几个案件终于能够定案总结的时候,尉迟真金终于可以在大理寺里,自己书房的长椅上躺下休息片刻。
宫中派了传令官来召见,陛下和天后要问大理寺,最近重审复核几个传言影响极为恶劣的要案的结果,还没睡到一炷香时间,就迷迷糊糊地被叫醒起来。
“大人。”邝照带着传令官来到寺卿的书房,看到尉迟真金把披风解下当作被子盖在身上,在长椅上睡下,眉头也没放松,一脸疲惫的样子,下巴的胡髭也冒出来不少。邝照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仍然试探地在他耳边轻轻叫他。
“宫中传令官来到,要大人进宫面圣。”
尉迟真金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看到传令官等候在旁,赶紧起身,准备出发,才刚起来,就整个人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地往地上滑倒。
他意识里还残留一些想要清醒的情绪,但因疲惫后只盖了一条披风,风寒入侵,额头发烫,往下滑倒时整个人的重量倚在邝照身上,拉都拉不起来,几乎是扑在邝照怀中晕过去的。
传令官看到邝照被寺卿拖住后往地上坐倒的窘态,赶紧叫人找沙陀忠来看病,自己带着少卿薄千张去复命。
沙陀忠摸了尉迟真金额头烫得吓人,赶紧让邝照和自己一起,扒了寺卿的外衣,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让他捂上一捂,再去给他煨药。
案件的斟办和寺卿的辛苦,都经由少卿薄千张和传令官的嘴,告诉了二圣。
陛下想起当年贺兰敏之的事情,尉迟真金毫不犹豫地为太子“主持”公道,他感觉很欣慰。
曾经有一度,陛下极为担心,怕天后将律法作为自己在朝中翻天覆地的武器,怕尉迟真金这样年富力强的功臣之后与天后结成一党,往日的那些老臣已是风烛残年,对天后难以制衡。
如今他听说了尉迟真金因连日为犯人翻案,染上风寒,晕倒后不能进宫的事后,感动之余也有些感慨。
陛下和天后称道了尉迟真金,也对薄千张的不居功,精干,叙事有条理,多留了心。
又过了两天,大理寺的一些犯人,竟然都为生病的尉迟真金祈福的事也传入了宫。
这样一个有人望,有公义之心,做事尽心的贤臣,应该是能够对新太子有所助力的吧,陛下这么想。
右仆射戴至德大人对陛下说:
“尉迟卿在大理寺十三年,声望如同先父当年,百姓称道。堪为辅国重臣。若是陛下担心每提拔一个人都会结党营私,以后怎么还能安心提拔任何人呢?更何况,尉迟家与秦家,徐家联姻,提拔他一人,等同于安抚三大家族,何乐而不为?若是怕他位高权重难以制衡,还可命台院侍御史时常监察、弹劾,随时牵制。”
于是陛下采纳了这样的建议,准备将尉迟真金提升为门下省侍中,正三品。并且又想着将狄仁杰擢升为御史中丞,可以监察并弹劾像尉迟真金这样的年轻权臣。
只是陛下断然不会想到,此时狄仁杰正在寺卿府邸,劝生病闹点小情绪的尉迟真金吃饭喝汤。
狄仁杰听说尉迟真金病后竟然一直因疲惫而不见好转,策马赶来慰问。看到管家正在劝他吃饭。
尉迟真金喝了几道风寒汤药后完全没了胃口,一点都不想吃,哪怕炖得好好的肉骨汤根本就不油腻。
他问了管家,米汤是否还有,管家肯定之后便要他们去弄两碗米汤过来。
“米汤清淡又解乏,很养人,喝点吧。”
尉迟真金只是疲惫的微微摇头,不太想吃。
“喝点吧,大人病好了以后还可以骂我打我,狄某随你打骂就是。”
“滚”
听到尉迟真金低声地骂了他一句之后,又笑了一下,狄仁杰就放心了,他端过一碗米汤,让撑起来的尉迟真金自己喝下去。
“放点盐。”喝了一碗温热的米汤,感觉心里好点了,尉迟真金又让管家张伯给自己放点盐在第二碗里。
狄仁杰摆手阻止了张伯用小勺子放盐的举动,轻轻用筷子在盐罐里戳了一下,又把筷子递到尉迟真金面前,让他看到筷子上有细细的盐花即可,然后搅拌一下再给了他。
“狄大人可是少有的能够替大人拿主意,还能让大人不生气的人啊。”看着尉迟真金喝了第二碗米汤之后,张伯笑着说完后退下了。
“我仔细想想,大人平素不怒自威,唯独对我没个好脸色,能给大人拿主意,真是狄某的荣幸。”
“贼竖子还不快滚。”狄仁杰看到尉迟真金的精神好了些,已能开玩笑了。
“大人不要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也给薄大人邝大人一些出众的机会才是。累着了自己,我也会心疼。”
“不要替本座拿主意,你没到大理寺前,本座也是半个月判了四百件案子,贼竖子别以为在州府待过,熟知民情,判了一万件案子就可以指手画脚了。”
“岂敢岂敢。”说着话狄仁杰用手指在尉迟真金的唇角抹过,把米汤的印迹抹掉,当着脸色绯红的寺卿,再把手指轻舔了一下。
七天后,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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