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至,轻雷隐。
点点雨滴连成线,宽广的草原凭添肃杀。桑月军队,中军位置,苏晨添、李欣并马而立,不远处是黑压压一片北楞军队。剑出鞘,雨滴滑落剑锋,“杀!”,命令一出,回应的是数万士兵的齐声震天,“杀!”战马嘶鸣,万箭齐发,两军相撞!响彻天地!旌旗猎猎战鼓擂擂,血染征袍黄沙做葬,马革裹尸新鬼泣!玄甲染血,复而被雨水冲刷干净融近泥土,血流成河,待明年滋养出姹紫嫣红的片片格桑花。
由春至夏到秋,不到一年,荡平北楞。北楞可汗战死,留一世子存于世,时年8岁。苏晨添奏请:一、设立北楞郡,敕封世子为北楞郡王,朝廷委派官员协助管理,掌军权;二、开通西境与北楞所有口岸,互市贸易,促双方融合。三、抚恤英烈家属,减轻战事城镇的赋税……
文书,军报,八百里加急往返京都与北境。人员调动,任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相隔数千里,桑凝月的雷厉风行,苏晨添的以北治北,来自京都的一句“保重”,来自北境的一句“勿念,安好”,夹杂在来往的书信间……
第46章 风起云涌(2)
待到安排好北楞战后的一切事宜,苏晨添便向东赶赴方朔城,随行的还有李欣,草原宽广肆意驰骋,长调悠扬回荡四野。至此桑月国以北,西部和中部草原尽数纳入桑月版图,苏、晨、添三个字便也嵌入了其中。从回归月临城到征伐北楞,苏晨添原想城中安全就把秦初夏和噶穆图留在苏府,谁曾想两人竟然偷偷混进军中,在一次的例行巡视中被苏晨添识出,本想着人将二人送回。两人竟然站在同一战线,来了个“誓死不从”,无奈只有将他们带在身边。一次次的征战中,噶穆图成长之快出乎苏晨添意料,在看看李欣每每看着秦初夏的神情,耳尖微红,算来李欣和秦初夏早在原来的御北军里就见过了。当自己带着秦初夏出现在离城的军帐里,李欣一脸欢呼雀跃与小心翼翼,怕是早就动了心吧。从离城到方朔,李欣对秦初夏更是一路照顾,明眼人恐怕都看出来了吧。
远远的可以看到方朔城了,一匹快马奔驰而来,近了一看,可不就是孙将军吗,“恭迎大元帅驾临!”孙建一脸的戏谑,“孙二哥啊,别来无恙”苏晨添抱拳回礼,“这位兄弟就是李欣吧”,“正是在下,幸会”。简单的寒暄过后,三人便一同打马进城。
一切安顿妥当后,苏晨添和李欣便跟着孙建一同去拜访孙老将军,听孙建说前几日老将军染了风寒正卧床休养,大哥孙哲一直在一旁服侍,当三人到的时候正碰上老将军服了药睡下了。四个人来到了议事堂,“老将军可好一些了”苏晨添神色担忧,孙哲摇摇头“大夫说老爹一直忧劳国事,忧思郁结”,“我和苏老弟前来,还希望能为老将军解解忧”李欣在一旁热心的搭着话,“多谢李将军挂念老爹”孙建说着,“月临城的消息,想必二弟已经跟你们说了,景帝病重,太医院至今束手无措,恐怕…”李哲适时止了声。
自古以来,帝王更迭王朝交替,此节点变数众多,各方势力或明或暗,暗涌频频。而此刻,苏晨添怀揣虎符握兵百万,可调天下之兵,跟那年中秋夜宴的情景颇为相似。军帐里,苏晨添独自一人,把玩着手里的虎符,虎头一点轻抵桌面虎尾被食指按住,中指一弹,青铜制的虎符旋转着,天下股掌间。洛尘灭国,苏宛梦清白污,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洛晨添是坚忍而克制的,至于桑凝月,或许入戏太深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真真假假,亦梦亦幻。虎符猛的停住,洛晨添眼中一片冷意。
“呼”听月楼寝殿的软帐内,桑凝月猛地起身,又是一场噩梦,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疲惫而又苍白的脸颊。梦里紫焰剑泛着寒光,穿透自己的胸膛,持剑的洛晨添赤红的眼眸,癫狂的怒号“父皇,母后,孩儿替你们报仇了!”近来,景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院束手无措,西境、洛尘调兵频繁,月临城看似一番平静,可暗地里却是蠢蠢欲动,虽然已经吩咐望月阁让萧紫夕仔细探查所有动向,可是什么都查不到。到是北境时有战报传来,苏晨添和塔塔已经交战,皆有胜负。那么此刻的苏晨添,哦,不,是洛晨添,所想的又是什么呢?每次传进京城的只有军报,没有洛晨添的个人书信。
塔塔部虽然历经了分裂,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部落内有不少受过长公主乌柯娜恩泽的人想要归附洛晨添,因为他不仅是乌柯娜留下的唯一血脉,身份高贵自是不说,光是苏家军的名号在草原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凡是想要倒戈的人,下场惨烈,塔塔部落的可汗达伦本就以残暴而“闻名”。或是被逼至绝路的疯狂反弹,塔塔这块硬骨头当真难啃,洛晨天颇为头疼,冥思苦想破敌之策。入夜,已是深秋露重,偌大的营区篝火尽数点燃,一片火红,桑月15万大军驻扎在此。巡逻的士兵穿梭在军帐之间,不敢有丝毫大意,看见漫步营区的苏晨添纷纷抱拳作揖,这位年轻的少将军已然被看做全北境的护卫者,桑月国最为坚固的甲盾,御外敌护山河安宁。
欣然踱步到一处军帐外,碰巧看到秦初夏掀帘而出,秦初夏眼里的苏晨添脸上一如既往温和的笑,身后篝火闪耀随风摇摆,那是一种温暖而安定的力量。“风那么大,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呀?”苏晨添走到秦初夏跟前问着,秦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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