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她的心却变得难受起来?
究竟是司徒毓离不开她,还是她已离不开司徒毓?
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她自嘲一笑——怕是后者吧。
接连两日,司徒毓都未曾来找她,林继的心仿佛落入了低谷,沉沉地,什么事也无法激起她的兴致。
珑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除了叹气,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以为林继可以就此解开与女皇的纠缠,孰料却令她越陷越深,看她如今的状况,此刻抽身,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少将军既然回来了,便安生几日罢,”珑夏如往常一般为林继梳着头发:“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可能成日里待在一块儿的。”
“最亲密的人……”林继呆看着铜镜,茫然道:“是么?”
“少将军心里,将女皇陛下当作了什么人呢?”
“是君臣,也是……友人。”
“只是如此么?”木梳轻轻划过林继发间,珑夏淡淡问道。
“……还能如何?”
“少将军这两日坐立不安,难道只是因为思念友人?”珑夏摇了摇头:“少将军不明白,难道我也不明白么。”
“珑姐又明白了什么呢?”
“当局者迷,少将军并非愚笨之人,你不明白的,只是自己的心而已。”珑夏熟练地为她束好头发,戴上玉冠:“有时候,我真为女皇陛下感到悲哀。”
林继歪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世人只道男子不解风情,”珑夏微微一笑:“孰料女子尤甚。”
之后三天,司徒毓那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在林继渐渐能够平静下来的时候,一纸圣旨,将整个汤泉宫煮沸了起来。
“什么!就算崔太傅被罢黜,太傅一职空缺,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比比皆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罢?”
宦官前来宣旨之时,林继正向顶头上司周朔汇报公务,听过圣旨,周朔直直跳了起来。
林继皱起了眉,心中亦是不解。
周朔的话虽然不中听了些,却是大实话。这太傅一职,怎么着也不该落在她头上啊。且不说她进京为质的身份,就算是自由身,她也是个武将,不该做这教导君王文治的太傅。
然而圣旨下来,她心中纵有千般疑虑,也不能抗旨不接。接旨之后,那宦官笑吟吟地道:“恭喜林将军……不,林太傅了。陛下对太傅,可当真是恩宠有加呐。”
“多谢陛下圣恩,”林继拱了拱手,犹豫片刻,道:“臣自当当面谢恩才是。”
那宦官笑得谄媚:“奴婢临行之前陛下有交待,要林太傅即刻前去书房面圣。”
林继瞥了满面怒气的周朔一眼,点头道:“有劳公公带路。”
几日未见,司徒毓似乎有些消瘦,她端坐书案之后凝神书写的样子令林继一时失神。回过神之后,她不禁暗笑自己中毒太深,才分别几日,竟有了相隔数年之感。
“陛下,林太傅到了。”宦官小声提醒道。
司徒毓抬头看向林继,林继却在一瞬间胆怯地避过她的目光,一撩下摆跪了下来:“臣林继特来谢恩。”
司徒毓“嗯”了一声,对宦官道:“你先下去。”
宦官退下后,司徒毓上前搀起了林继:“不是让你不要执臣礼了么,怎地还是跪来跪去的。”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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