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儿,你这……”书册中的内容连她都看着心惊,怎么司徒毓却无动于衷?
“皇姐姐说留给你,你就拿着罢。”司徒毓捂着小嘴,又是一个哈欠:“皇姐姐做事,总是有缘由的。”
“可这上边的内容实在……”
“这书册里的内容确实有些惊人,不过反正已经拿到手了,谁保管它,还不是一样。”说话间,司徒毓已合上了眼。
林继摇了摇头,将书册郑重收好,这才走向床榻,居高临下地看着妻子:“真是懒虫……连鞋也不脱。”
她小心为她除下鞋子外袍,又将自己的脱了,躺到了司徒毓身侧。司徒毓便自动靠了过来,舒舒服服地将脑袋枕在她怀中。
“困了么?”林继的声音不自觉地便温柔了下来。
“嗯。”司徒毓含糊应了一声,在熟悉的温暖与气息中,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林继拉过薄衾,小心地盖住了两人,双手自然地环住了司徒毓的腰,令两人紧贴,又不致让司徒毓觉得喘不过气来。
出神地看着司徒毓的睡颜,林继心中一派安详平和。良久,她摇了摇头——她的毓儿不闹的时候,却是这样恬美得令人忘记呼吸,与她平日里的娇媚比起来,别有一番风致。
朝堂上的威严,人前的尊贵,与她相处时的温柔可人,睡着之后的安宁……她还真是性格百变,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正是这样的司徒毓,才令人难以割舍忘怀,不是么?
含笑在她额上轻吻一下,林继闭上眼,轻轻地道:“晚安,我的毓儿。”
“林继,都是你害的!”
一大早起来,司徒毓便这样控诉。
林继正在穿衣,闻言愕然道:“我怎么了?”
“都是你害得我越来越起不了身,越来越不想上朝了。”因为睡得早,她三更便已醒来,无奈林继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舒适,让她一赖再赖,不想起身。最后还是高吉在外边一催再催,将林继吵醒了,这才逼着她起身上朝。
林继无奈摇头,系好了腰带,上前为司徒毓整理着龙袍:“你一向都是这样懒散的,怎地却怪到我头上了?”
司徒毓咬了咬下唇:“你这是污蔑!”
“污蔑?”林继为她理了理头发:“我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可不是这样。”
司徒毓轻哼一声:“是什么人敢乱嚼舌根子?”
“比如上官小姐,比如李夫人……”林继所说,都是司徒毓不敢动的角色:“比如……太后。”
“母后……”司徒毓忽蹙起了眉。
“怎么了?”林继爱怜地抚了抚她的秀颊。
“母后病了,”司徒毓轻叹道:“从你出兵后不久。”
林继怔了怔,一时不语。
“母后自嫁入中原皇家,便自矜身份,从未为鞑剌说过一句话。无论是当年你生擒鞑剌,还是此番再击鞑剌。”司徒毓摇了摇头:“朝臣数番上奏,要求我处置鞑剌王族,我拿着奏章去问母后,她却道后宫不得干政,不发一语。”
林继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从前为私仇所蒙蔽,从来不愿正视罢了。
“然而她嘴上不说,却终是在意自己的母族的,鞑剌残部举兵来犯,她自要担心两国交战之事。日夜忧虑,怎能不病。”
“毓儿,那三百鞑剌王族……”
“你放心,我自有主张。”司徒毓戴好冠冕,在她唇上吻了吻:“你身上还有伤,我已免了你的早朝。好生在宫里待着,别再乱跑了。”
林继点了点头。
“若有心,便去探望探望母后吧。”临走之前,司徒毓道:“她心中对你,始终是很在意的。”
林继反复咀嚼着司徒毓的话,回想起在北关受伤之时的领悟,深吸一口气,向外走去。
内侍总管高吉跟着司徒毓上朝去了,留下伺候的是副总管罗得意。见她出来,罗得意堆了笑脸迎上来:“殿下要去哪里?”
“延庆宫,”林继顿了顿,道:“给太后请安。”
太后接过上官鱼手中的参汤,喝了几口,便摇了摇头:“上官小姐,这些天,却是劳烦你了。”
上官鱼淡淡笑着:“能照顾太后起居,是我的荣幸。”
“你是毓儿的伴读,忧心的本该是那些国家大事,如今却……”
“太后的身子又岂是小事,”上官鱼笑容不变,深深凝视着她:“更何况陛下如今已能自行处理政务,不再需要我的提点了。”
“毓儿这孩子近来确是懂事多了,能有自己的决断了。从前却是多亏了你,这个国家方能政治清明,没有被她折腾坏了。”
上官鱼略扬起眉,有些诧异:“太后,您……”
“你们俩那些事儿,我又岂会不知道。”太后微微一笑,咳嗽几声:“你的品行,我是信得过的,只要无伤国体,也就由你们胡闹去。”
上官鱼心中略感悸动:“我……”
“若是可以,还要劳烦你照看着毓儿,这孩子是个任性的,有些时候,难保不会肆意而为。”
“太后懿旨,小女子自当效劳。”上官鱼柔声应道。
“毓儿自幼便任性霸道,如今招了皇夫,总算有人能治一治她了。”太后摇了摇头,眉宇间却全是对女儿的疼爱。
“听说……太后与皇夫殿下许多年前便已相识?”上官鱼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问道。
“是啊,林继那孩子小时候在秦王府里住了几年,一直是我在照顾着他。说起来,他与毓儿还算是青梅竹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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