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掌控户部了?鹰堂只查到他在其它五部都安插有人。”凌清瑄摩挲着白瓷杯,嗅着茶香自语道。
“楚国因与北曼相接,楚□□接受洛妃……也就是洛将军的提议,颁布‘养马令’养马代役代赋税。而掌管楚国车马的太仆位列九卿,当时上至太仆丞下至郡县马丞不止有秩俸,倘若马匹强壮且完成孳息之额另有奖赏。民间和官方都想方设法从北曼换回良种马驹生成有名的挽马……后来只允许边郡牧师九苑驯养战马,以供战时和民需,因此白慕轩才不敢让人发现他私下养战马。”
重离轻抿着桂花茶,继续道:“楚国的盐出产尚能自足,铁却很是勉强,唯马匹精良。以前他们经常从焰国低价换取盐铁,也常用低价得来的盐与北曼交易铁。”
“他们最后一次和焰国的低价盐铁贸易是五年前,乐家军大败袁田那次。”凌清瑄心里有些恼恨,原以为是自己促成两国间的争战,却不想是成全了楚皇以争战要挟换低价盐铁的龌蹉想法。
“是啊,那次交易得的东西估计早就所剩无几了,不过这次可就不见得能像之前那样了。”重离低头看着茶杯笑了,楚皇自以为他那些心腹将领能让乐家军还如昔日强盛,纯粹是妄想。
“这次开战焰楚两国看似均没占到便宜,且还都花费不少武备粮草。其实焰国已然胜了,因为这一战让炎泺商明白楚国已不足为惧,所以才会像以前的楚国一样,大战之后率先提出交易,而且这次也不会再任对方坐地起价,但也只限于此。”
“这样的形势下,两国间的只能是平价交易,以对方富余的马匹平价换取盐铁。炎清瑜估计也是看准这一点才说服炎泺商和谈,而且还借此接手了户部的差事。炎清桓的‘把柄’大概是主子命人不小心留下的吧。”重离看着若有所思的凌清瑄,“毕竟焰国最缺的就是战马,否则也不会将擅长布阵的袁田如此看重,主子给白慕轩留下少量马匹估计是想给他留个引子,依白慕轩的处事,定会堤外损失堤内补。”
“依小离的看法,那白慕轩肯定是想马匹和盐铁兼得。如果找江湖中人帮忙肯定不会让人怀疑他,事发后他也能顺利脱身。看来他早就知晓我的身份,所以才在酒宴上对我这个傀儡太子很是谦和看重。”炎清珉嘲讽的笑笑,看来他将自己的懦弱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殿下,不必为白慕轩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妄自菲薄,对他有用的人扫榻以待礼贤下士都可,然而必要时就是自断其尾也不会手软。”
凌清瑄自方才起就一直在留意重离的举动,见重离表情淡然,唯那双清眸中不时闪着光芒,言谈中全没有救乐谨时的冲动,还有当时挟持白慕轩的僵硬和狠辣,有的只是冷静。
“他若找来,我怎么也要拿捏他一番,否则不是便宜了他!”炎清珉狠狠说道,以前不管人前人后他都不能有片刻放松,因此在兄长和重离面前他才不用戴上恭谨谦和进退有度的面具。
看凌清瑄和重离眼中的笑意,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分寸,太过顺遂反而会让他疑心。”
“嗯。”凌清瑄满意的点头。遂又看向重离,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想白慕轩靠近重离。
“阿离,你也要小心……必要时可抬出冥教来压他。”凌清瑄看着重离隐晦的说道,不去理会炎清珉的好奇。
其实他也不是无故担心,如果说之前不曾和乐谨父子有过交集的重离,表现出对乐谨父子的关切和对白慕轩的彻骨恨意,让他猜到了答案,但却不能全然相信,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但是一个未曾学画的人能作出墨石山人的画作,则彻底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月前他终于没忍住让属下悄悄找了一张乐离的画像,虽和现在的重离只有五分相似,而且年龄相差很多。但他们毕竟……而且一个人的某些习惯很难改掉,以白慕轩的精明肯定会有所察觉。
“属下知道,而且他做这些不仅会背过炎清瑜,而且也不会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属下定会保殿下安全。”看到凌清瑄有些微恼的神情忙又笑着说:“何况主子肯定早就做好万全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行
三天后,炎清瑜陪着白慕轩来了德瑄殿。
看着德瑄殿陈旧的布置,炎清瑜在白慕轩诧异的眼神中很是愧疚的表示,自己没有尽到做大哥的责任,回去之后定要禀明父皇将德瑄殿好好整治一番。
炎清珉淡笑着推却了,表示自己早已习惯。
随后一行人出去赏红叶,顺便谈谈贸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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