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挺拔宽阔,定定地盯着床上之人瞅了半晌,目光痴痴迷离,指尖停留在那张苍白脸面上方半晌,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趁着月色朦胧,那道黑影顺着原路翻出窗棂,只听窗外“咚”的一声,声音沉闷,夹着一声闷哼。
黑夜中,姜瑛睁开了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房梁,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傻子莫不是滚下了窗户思及此,竟不自觉嘴角噙了一丝青涩笑容,不过片刻恢复满目怆容,喜色不过片刻云间,划归无形。
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虽其间牵扯无数,父亲偏爱于他,兄长心中定然是有怨懑的,可到底尚有几分情意在。
只是年岁越长,隔阂越多,纵使心中有绮念,也是扭曲的、不能存于青天白日之下的、罔顾人伦的,如今大哥已成家立室,日后断然不复从前那番,尽管他自己知晓大哥以前待他也是面上笑心里恶,或许也有真心,可这些真心,早已经被搅得复杂绝伦难以辨认,不过是求个称心如意罢了,就这么难么?
有些时候,欲与情彼此纠缠,实在难以辨析。而情与利却是分庭抗礼,相爱相杀,落了个七零八碎混成一锅大杂烩的下场。
相爱吗?
没有一个人想承认。
没有一个人会承认。
自出云入了姜府后,姜家大少爷果真收了不少脾性,成日与自家妾室对面画眉,琴瑟和鸣,倒也给姜府少添了些糟心事,那以前常常找上门来的老鸨也不再来。
姜瑛见他夫妻相与和睦,妻贤夫顺,心间泛起阵阵悲凉,却也稍加安慰,一时之间竟不知于他而言究竟是乐事还是哀事。
那个人,以前说过喜欢他,现在却总是让他难过。
当真是可恨,可更恨自己,如今这般局面不正是自己所一手造成的吗?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姜瑛之母曾与姜家老爷相识相知,可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这神女心中所慕亦有他人,一朝嫁作他人妇后,生下一之有名瑛,不料天妒红颜,一朝香消玉殒,留一子存于世,后被姜府老爷养做亲子,改姓姜。
此子相貌甚肖其母,细眉杏目,挺梁薄唇,肤色雪白,身姿纤长,雌雄莫辩。
那姜府老爷原是想将他做儿子养的,时不时见之缅怀故人一番,未存什么龌蹉不堪的心思。
谁知这被含在嘴里养的心肝有朝一日竟与自己的儿子姜鹤一来二去渐生情意,被撞破后,自家养的孽障竟玩了一手离家出走,带着心肝私奔了事。
气得姜老爷一口心头血溅在帘子上,以前心爱的女人被抢走,如今一手养大的宝贝也要跟人跑,还是跟自己的儿子跑,如何能忍?
什么人伦,什么礼义廉耻,什么纲常?想要的只能自己去拿,若是这都拿不到,还要什么人伦?
欲,情,人伦,义理,子,父,求不得,舍不得。
魔怔了。
抛下一切私奔的终究还是被逮了回来,家法伺候,祠堂之内,姜府的大少爷被打得血肉模糊,半死不活,差点一命呜呼。
虎毒尚不食子,要不是只这一道亲生血脉,这姜府老爷,怕是真要打杀了这孽障。
而姜瑛被压在一具躯体之下,那覆在他身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姜老爷,他喊了十载的爹,那双曾教他写字作画的手,此刻正毫不留情地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含着赤果果的yù_wàng,一寸一寸的往下,滚烫滚烫,撕咬,掠夺,不复温柔,尽是疯狂的占有与侵略。
衣裳被撕扯地干干净净,与身上之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泪水毫不顾忌地滑落,沾湿了一方枕巾,纤长笔直的双腿被高高地抬起,下半身完完全全地□□出来,身子像是被一把灼热的利刃活活劈成了两半,而后一次次激烈的撞动与律动,越来越深,越来越快,数百道或急或缓、或轻或重的进出,喘息声与水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麝香气息。
姜瑛像是五感尽失,不想听,不想去想,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噩梦,可是,疼痛确是实实在在的,他想成个死人,好可惜,他不是。
这还不是最绝望的,当房门大破的时候,他看见了姜鹤眼中的惊愕、悲愤、自我厌弃与血红。
十数载的养育之恩,他姜瑛却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要搅得人家父子相残斗得你死我活吗?
他闭上了眼,纤长的双腿自发缠上了身上的疯子的腰,渐渐地箍紧,下身紧紧相联,手臂主动绕上去,放开紧咬的牙关,□□求欢声一泻而出。
自愿的总比被强迫的结局要好,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大哥会心性泯灭,亲手要了斩杀其父,犯下天诛地灭永世不可超生的罪孽,往后沉入世人谴责的深潭,陷入自我厌弃的沼泽不可自拔。
脏,真脏!
看罢这等丑陋之态,这样,他就会心如死灰了吧。
日后,他依旧还是姜府的大少爷,还是他的大哥。
这等的腌臜事情与他再也五关。
入秋了,天气渐凉,姜瑛披了一件外衫立在荷花池前,塘里的荷花荷叶早已枯萎,一片残色。
都过去三年了,还有人记得当初吗?
秋风入喉,姜瑛止不住大咳起来,帕子上染上一层颜色寡淡的血,是大限将至的征兆。
然而他对着帕子释然地笑了笑,如今,死也可以瞑目了。
他亲眼见着姜鹤自我放逐、自我堕落了三年,而今,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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