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点点头,一旁侍立的丁喜便弓了身,将刘太医带出殿去,尖声细语道:“刘大人,这事情皇上可挂心,您千万守着些您那张嘴。”刘太医连连应了,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盏被夜风吹得左摇右晃的宫灯进了天禄阁。两人径直入了暖阁,丁喜将灯烛点上,又从袖中抽出一支青色细香,就着烛火点了,栽进一只拳头大的香炉中。一手托着走近了幔帐,将帐子撩开一条细缝儿,将香炉举了进去。
轻烟袅袅飘落,散进帐里。这香有安神之效,只是助人睡得更沉,难以中途惊醒,并非致人昏迷。赵煊在一旁僵硬地坐着,透过床帐缝隙,盯着被中露出的一只手。
很瘦的一只手,静静搁在那里,一动不动。五指曲着,松松搭在被沿儿,手背上隐约可见微凸的血管,再往上些,是白色的xiè_yī袖边。
那只香很快燃尽了,赤红的一星火头消失在灰堆里。丁喜伸颈朝床里瞧了瞧,才捧着香炉退了出来,麻利勾起床帐,缩着脑袋行礼退下了。
一声门扇合拢的闷响之后,屋里顿时静得可怖。赵煊站起身,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血液冲撞着,将呼吸声也打乱了。他一步步走近床边,慢慢坐下。
半晌,赵煊的喉结滚了滚,低下头来,握住了近在咫尺的那只微凉的手。
他的手在出汗,一阵阵微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身体,竟有了种令人战栗的兴奋。他小心将那只手托起来,轻轻撸下衣袖。时时缭绕眼前的那梦魇般的情景,瞬间有了真实的印记。曾经目睹的红肿已经变成一道道青紫,蛇一样缠紧在腕上,杂着已经结痂的擦痕。
赵煊不可遏抑地颤抖起来,绝非恐惧,而是胸中突然有了股强烈而怪异的情绪,促使他低下头,吮上那只手腕,慢慢舔舐,沿着伤痕一圈圈舔过。吮 吸的声音深夜里被放大了千百倍,清晰地刺进人的耳膜,舌尖感受着粗糙的擦痕,便不由自主地辗转tiǎn_shǔn,直到薄薄的皮肤下透出淡红的血色来。
忽有两支手指动了动,迷茫又轻微,却在这一片死寂中显出突兀的活气来。赵煊的嘴唇急切地沿着脉搏的跳动移向五指微蜷的手心,在柔软敏感的手心里轻轻磨蹭。
这是双拿笔的手,手指细长,有几处在笔杆上磨出了薄茧。也曾拿过戒尺,手的主人结结实实跪在地上,打在手上的力道却极轻,仅是告诫,并非惩罚。那手指间也曾捏过筷子,哄着年幼的新君吃饭,只是年月隔得太久,童年的记忆浸在水中一般,朦胧摇荡着看不真切。
赵煊伸出舌尖来,在手心舔了舔。引得手指又无意识地屈了屈,凉丝丝的指尖触在脸上,轻微滑动着。赵煊扣住那只手背,将脸贴紧了温热的手心。他闭了眼,摩挲着那只手,小声道:“先生……我错了……”忽又攥紧了它,“可我改不了了……”
自然没有人回答。严鸾微偏着头,睡得正沉,墨黑的眼睫覆下来,衬得脸上愈白。还有几丝睡乱了的碎发,贴在颊边。赵煊将他那只手重新放回了被中,呆呆地凝视了一会儿。起身解去了外衫、退了靴袜,方爬上床,捏住被子一角慢慢掀开,矮身钻了进去。
被中暖热,秋夜里正寒,恍然有种由秋入春的颠倒感。赵煊翻身覆在他身上,却不敢压重,用手肘撑了,轻轻与他贴着。身下的人陷在柔软的枕褥中,触手温热,胸口随了呼吸轻轻起伏。
赵煊伏低了些,贴上他的胸口。隔了单薄的丝绢xiè_yī,比之肌肤相触,更多了份隔靴搔痒般的滋味。另一份心跳清晰地印在胸口,不紧不慢,不轻不重,次次都敲在心尖上。赵煊只觉骨头里阵阵发痒,他咬住嘴唇,埋首在严鸾的颈窝里,叫自己仔细听那心跳,周身笼在渴慕已久的熟悉气息里,不多时便有了醉酒似的醺然,热意在血脉里乱窜,渐渐管不住自己。
终于重重喘息了一口,抬头咬上眼前的喉结,含在口中贪婪地吮吸。下身直挺挺抵在严鸾腿间,已全然立了起来。赵煊焦灼地在被中摸索着他的手,一把抓住了,自解开的亵裤中拉进去,胡乱按上硬热如铁的下身,嘴唇在他白皙颈间反复碾磨,促声唤道:“先生……先生……”
严鸾喉中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偏转了头,细密的吻便一路游移到耳后去,啮住薄薄的耳垂,在齿间咂弄。赵煊将手紧紧覆在那只手背上,带着它笨拙地弯起手指,握住已经胀得发疼的那处,两人的手交叠着,一起上下套弄。敏感热涨的顶端一遍遍擦过柔软的手心,被指上的薄茧断断续续磨蹭着,拇指上套了只玉戒指,带着冷硬的边棱,不时擦过炙热的下身,一点凉气激起熊熊欲火。赵煊只稍一想这是谁的手,便觉得五脏六腑都燃起火来,顺着血肉四处漫烧,简直要叫他灼成灰。
滚烫的硬物渗出粘液来,将手心蹭得一片湿滑,他挺起腰,一下下用力抵磨,却丝毫缓解不了内里的焦灼,反是火上浇油,逼得他困兽一般粗重喘息起来。汹涌猛烈的快感吞噬了魂魄,浑身落尽油锅里,被满腔无处宣泄的郁气煎熬。
理智轰然崩塌,赵煊腾地跪坐起来,一把扯住被子远远扔到了床尾。他急促地喘着气,手指近乎痉挛地撕扯着xiè_yī系带,几乎要将软薄的丝物撕破,直到那身体全然光裸,毫无遮护地袒露在他面前。
灯火实是昏暗的,身下的躯体却隐约笼着一层莹白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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