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岷赶紧撒手,被窝里的两人,止不住的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沈津郁闷的开口:“真要抱着活人,才能睡得着吗?”
江少岷背过身去,双腿离开沈津,一个人对着墙,闷闷道:“不必麻烦了,睡觉吧。”
房间陷入寂静,江少岷闭上眼睛,九岁时的梦魇又阴魂不散的浮现在脑海里。冰冷的夜,风哀嚎刮着,月被乌云遮挡,怪叫声此起彼伏,有白色阴影伺伏在黑暗中,等着吞没九岁的自己,他环顾四周,哭喊着爸爸妈妈,爷爷妹妹,多希望有个温暖身躯能站在自己身旁,可是没有,只有茕茕孑立的坟包和黑暗中的怪笑声陪着他……
江少岷马上睁开眼,回到了异国他乡的被窝里。
看来今晚是睡不着了。江少岷挫败的想,心里又一次把当初几个带头的小子拎出来骂了一顿。
他那时九岁,在市里数一数二的私立学校读三年级。因为长得实在精致可爱,所以深受老师们和女生的喜爱,几次明显的偏袒和开后门,让那时什么都不懂的男同学学会了嫉妒。学校夏令营的时候,他被同帐的小孩骗到野外坟地,其他男同学合伙装鬼吓他,害得他跌了一跤,撞到石头,当场昏死过去。
那次意外,他高烧三天才好,还留下了怕鬼的心理阴影。
如果现在的他能回到过去,他一定揍死那群熊孩子,然后把他们一个个绑在墓碑上,让他们大声朗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就在江少岷不敢闭上眼睛睡觉,在心里痛扁熊孩子时。
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沈津毛茸茸的脸靠在他脖子上,语气迷糊的说:“这样我就舒服点了,江少岷,别怕,睡觉吧。”
觉得有些阴冷的背部传来阵阵滚烫的热量,男人的气息喷到后颈上,竟然带着一股小孩子的奶香。江少岷心想,沈津一脸大胡子,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有奶香味呢?恩,悄悄闻一口,真好闻啊,怎么会这么好闻呢?哎哟,要睡了要睡了,眼皮子越来越重了……
第二天,江少岷醒来的时候,沈津早就不见了。他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到十点半了,沈津在微信里给他留了言,说是早餐就在楼下厨房,微波炉热一下就好,还有,他中午下课会回来一趟,如果自己觉得无聊,可以跟他一起去他工作的宠物医院看看。
江少岷回了个“好”。
可能是昨天坐出租迷路的事吓着沈津了,所以今天把他安排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出门,也提议由自己陪着。
江少岷撇撇嘴,一方面觉得沈津把他当小孩照顾太夸张,另一方面又为这样细致周到的安排感到熨帖,心情有点矛盾。
除了沈津的留言,还有他亲爱的妹妹江思南的督工。
小兔兔:哥,你人呢?这两天怎么杳无音讯?
小兔兔:我转你微博你也不回我,哥,你不要太乐不思蜀了。
小兔兔:照片是姓沈的贱男拍的?还不错。
小兔兔:哥,我看粉丝说你住鬼屋,真的假的?你没出事吧?
小兔兔:退婚的事到底怎么样了?我早上和爷爷吵了一架,现在搬出来住了。他老是和我扯做人要讲信用,我实在忍不住,就说你为了讲信用要让孙女不幸福吗?爷爷又骂我不尊老爱幼,我干脆轰轰烈烈哭了一场,搬出来了。
江思南在他睡觉时,一股脑发了十多条信息过来。江少岷看得头昏脑涨,拎不出一句重点来。
岷爷:退婚的事,我们昨天想了一个法子,应该有效,你不用急。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别贱男不贱男的,沈津人挺好的,你别这么说他。
江少岷下意识觉得聊天界面里的贱男两个字有点刺眼。
小兔兔:哥!你说的什么话?你被策反了?竟然在我面前说沈贱男的好话。
江思南可能正在玩手机,刚好秒回。
岷爷:江思南!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你不想嫁沈津就不嫁,骂人家就有品了?
小兔兔发了个极度委屈的表情图过来。
小兔兔:哥,他一脸大胡子,还是个学兽医的。结果他爸爸怎么夸他的?说他从小长得俊,还在英国读医,一家子的骗子,我说他贱男怎么了。
江少岷头疼,他也不能说自己就是看不惯有人这么叫沈津。只好另想理由——
岷爷:你是女孩子,我一个当哥哥的,永远都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脏话,ok?
小兔兔:哦,好吧,那我以后叫他沈大胡子。
江少岷皱眉,沈大胡子他也不喜欢,别人身上都有奶香味呢,你一个叫小兔兔的都没有,好意思叫别人大胡子?但这个绰号终归比沈贱男要好,他敷衍的回了两个字“随你”,然后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卫衣套上,一边起床洗漱,一边和江思南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一切搞定后,他进厨房看了一眼沈津给他留的早餐,有鲜牛奶、吐司、煎蛋以及培根肉还有一个切开的火龙果。一看就是亲手做的。想到沈津早早起床,在上课前给自己认真准备早餐的模样,江少岷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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