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啧”了一声,低头看一眼云彩:“你自己想娶亲就直说,犯不上拿我当幌子。”
两人拌了几句嘴,忽然云彩剪纸的动作停了,呆呆地看向一个方向。吴邪和胖子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去,却见张起灵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微皱着眉头也看着他们。
吴邪正想着这人怎么伤还没好就跑到院子里吹风,就听见张起灵扬声唤道:“黑瞎子。”
黑瞎子应了一声,嬉笑着丢下一句“失陪”,便走过去跟他一起进了屋子,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胖子拍了吴邪一下,问道:“小哥什么时候醒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醒来没多久。”
“刚醒来就这么有精神?他是铁打的啊?”
“他要是泥捏的能活到现在?”
“这倒也是……”胖子搓了搓下巴,又道,“他叫黑瞎子进去做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知道?”
吴邪失笑:“人家师出同门,论亲厚远胜你我,你操的哪门子闲心?”
胖子听了刚要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啊小吴,你对那小哥的事情一向上心得很,怎么这时候反倒想开了?”
吴邪被问住了,低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何尝不是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张起灵,尤其是察觉自己对他的那份心思之后,更是恨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旁,将他的每一件事都巨细靡遗地关注到。然而张起灵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尚不明朗,若是逼得太紧恐怕连现有的这点信任也要荡然无存,那就真正只能相忘于江湖了。而且私心里,吴邪对张起灵与黑瞎子的关系十分疑惑,张起灵既说他没见过黑瞎子,又否认他们是同门师兄弟,那么那一声“小王爷”就越发可疑。胖子本就对张起灵的身份有诸多猜测,再添上这一项难保他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三人好不容易才能安安稳稳过上几天平静日子,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两人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云彩放下手里的红纸和剪刀也站了起来:“张大爷醒了?他这几天粒米未进怕是会饿,我去给他做点吃食。”
胖子一听说她要做饭,忙不迭地说要帮忙,云彩笑了笑,也没有拒绝。
吴邪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这小妮子生性质朴、天真纯善,心思都写在脸上。也不知沉睡不醒的张起灵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能让她留了心,这几日她三番两次找借口进屋看他,那一份纯真少女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也就胖子深陷情网还看不出来。
这是局,局成三角之势,无解。
这一日张起灵与黑瞎子关在屋里一直密谈到了下午,就连云彩要送饭都被告知放在门口,谁也不知道两人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当屋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黑瞎子面带微笑地走出来,拱手向他们辞行:“吴小公子,王壮士,我要走了,你们多多保重。”
胖子一听就急了:“什么?你这就要走?张小哥的伤病怎么办?”
“张兄的伤已无大碍,再休养一段时日就能痊愈。至于他的病我也没办法,只能留下几颗药丸让他应急,这几个月都不会再发作了。”
听他这么一说,吴邪心中稍安,心知此人怕是和张起灵已经约定好了,留也留不住,便道:“这些日子辛苦了,我送你一程。”
黑瞎子含笑看了看他,颔首道:“也好。”
两人一路走到村口,谁都没有说话。吴邪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黑瞎子更是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的打算,就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眼看着就要出了杜家山,吴邪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停下脚步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叫他小王爷?”
黑瞎子扑哧一笑:“你果然还是问了啊,我还当你不想问了呢。”
“……”
他笑了一阵,忽地面色一凝:“吴小公子,我且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张起灵?”
吴邪想了想,别开眼睛不去看他:“我与他的事不是都告诉你了?他救过我的命。”
黑瞎子摇头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事他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要求你有所回报。张起灵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这条路上危险重重,他没有闲暇去关注别的事物。你这一番苦心,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兴许还会成为他牵绊,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正经严肃,与他素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大相径庭。吴邪只听得心头一沉,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
黑瞎子把脸一变,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全在你。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再去追问他,他那个人你也知道,肚子里的肠子比九曲黄河还要曲折,你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吴邪勉强点了点头,抱拳道:“我不送了,你慢走,后会有期。”
黑瞎子摆了摆手,也不再说什么,只身一人往村外的路上走远了。
转眼到了岁末年终,吴邪掐指一算,离家竟又有两个多月。为着给张起灵养伤,三人在这村子里也住了约摸半月,此时年关将近,却无论如何也赶不回去,今年的除夕只得在这穷乡僻壤将就了。胖子四海为家惯了,又是孓然一身了无牵挂,在这里还有云彩日日陪伴,早就乐不思蜀。吴邪虽然思念远方的亲人,可眼下也没有办法,况且还有个张起灵在身边,总算不至于太过难捱。
自那日黑瞎子走后,吴邪心里就没有一刻轻松过。那人语焉不详的寥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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