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继续朝前走去。雪在这个时候停了,山谷里一片寂静清白,仿佛世界都沉浸在平等柔和当中。太阳的光辉重新照耀到山上,金色的光芒悠悠地掠过这片山谷,温暖的气息立刻涌上心头。隐隐的,似乎传来了轻灵悠远的吟唱,这声音像三月的清泉一般,又像五月的鲜花一般:
天地有离合,日月各西东。
一气化三清,阴阳始流转。
渺渺悉太虚,恍恍无幽尽。
前因与后果,一切已忘言。
这歌声仿佛从高远处传来,又似乎从地底下冒出,抑或是周围的空气里本来就含有的。无花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你在找谁呢?”这声音温柔地问道。
无花警惕地四处张望,全身戒备。
“花开不败,雨下不停,人不死,梦不尽。无花,难道你的梦还没有醒吗?”那声音依旧温柔地问道。
“你是谁?快出来。”无花喝道。
“我是谁?呵呵。我是谁?”那声音轻轻地笑着,仿佛在枝梢荡漾,又仿佛随雪屑飘落,“玄元之气,万物之母,无名。呵呵,呵呵……”
“你到底是谁?”无花继续问道。
“我被称作西王母。”一个女子忽然显现在高高的枝头上,那身体很轻盈,仿佛根本没有重量一般,连那被雪覆盖的枝干都没有稍稍垂下的痕迹。她梳着高高的发髻,面目清灵,唇边微笑,一双澄明的眼睛里,一片静寂般的白色。
“你就是西王母?”无花有些不信,传说中的西王母有无数的侍女围侍,享受着天界的妙乐,可是眼前的这位,不过穿着素衣,显得很高贵而已。
“是,也不是。西王母只是人们对万物之母的一个称谓而已,而万物之母是无形无名的,所以,我可以是这个形象,也可以是别的。”女子微笑着,从一个枝头轻轻一晃,就落到另一个枝头上。
“那你能告诉我,离合化镜在哪里吗?”无花管不了她那么多道理,匆忙地问道。
“在哪里?”女子身体一晃,已经落到了地面上,伫立在无花的面前,她高雅的气质立刻让无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拜服感,“就在这里,在你的心里。”她指着无花的心,轻轻地说道。
“什么?”
“离合化镜不过是一个没有悟道人的心境。它现在就在你的心里。”女子微笑着,窈窕地转身,又转回来,“你爱过一个人吗?爱他,舍不得他,可是却往往错过他。想在一起,却总是分手,分手以后,却又彼此思念。这就是离合化镜。你明白吗?”
无花怎么也不敢相信,离合化镜竟然就是自己的心境!是的,自己跟辰哥哥之间的确是分分合合,聚少离多,难道这就是我自己的离合化镜吗?
“你有点明白了。”女子微笑着,伸手往他的胸口中抓了一把,忽然,一面硕大的菱花镜子立在半空之中。女子身体一晃,又飞到了枝梢上,轻轻地说道:“我能帮你把它取出来,却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把它放下。呵呵,呵呵……”影子渐渐淡去,再也看不见了,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无花望着镜子,镜子一片阴郁,根本不能反射什么。
难道这就是我的心境吗?阴郁得跟一团浆糊一般。可是,听昆仑山神说,母亲就跟离合化镜在一起。莫非,母亲就在这镜子之中?或者说,母亲一直都在我自己的心里?怎么会这样?
无花伸手,使劲擦了擦镜子,尘垢稍去,露出一角明亮的镜面。他又伸手,继续擦拭。很快地,镜子恢复了它的明净。无花往里边探看,只感觉身体一晃,周围的景物竟然都变换了模样。
耳边是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周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仙果树,地面上的青草和鲜花掩映着,让这一片山谷显得异常生机勃勃,远处白云悠悠,近处流水潺潺,真是一个悠闲隐居的好地方。忽然,脚下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蹭无花的脚,他低头一看,咦!是阿宝。那么和驯,还伸出舌头来舔自己的脚背,痒痒的,无花禁不住想笑。这时,一个面容慈祥的女子走到近处的七香果树下,叫道:“眷花,吃饭了。”
我不是叫无花吗?什么时候叫眷花了?无花诧异地想道。
无花虽然诧异,可是,面前的女子是那么慈爱,那注视自己的眼神,伸出的双手显得如此熟悉而温暖,那花衣衣角的黑色墨汁不就是自己孩童时喜欢在母亲衣衫上留下的痕迹吗?那时候,自己简单地以为,只要在母亲的身上留下记号,就永远不会找不到她。是的,这个女子一定就是自己的母亲!
无花忍不住奔到她的跟前,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母亲。”
母亲微笑着,将他抱起。
啊,想不到自己这样轻。原来我还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孩童!无花这才发觉,自己陡然之间变成了幼儿。难道,这是过去?
“渺因,吃饭了——”母亲高声朝着林子东边呼喊。
“来了。”随着朗朗的答应声,林间走来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那面目和自己一般无二。是的,那是父亲,渺因。
“好喽,眷花,你母亲又做好吃的喽!”
无花被哈着腋窝儿,忽然觉得一阵难忍的笑意,立刻咯咯咯咯地笑了。
突然,一阵黄风袭到,林间站着两个道人,分明是师父渺言和那渺果,他们手握拂尘,径直朝母亲打来。
“玄花,快逃!”渺因叫道。
母亲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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